小麦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哭,可惜,这是战场,无人注意他此刻的悲伤。
死亡随时随地都在发生。
黄雄的铠甲已经被砍烂了,身上脸上亦是负了不少的伤。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对付普通的贼子自然绰绰有余,但对付这些彪悍狡诈的乌托人,就有一些吃力。
面前的乌托人与他缠斗在一起,他的虎口处被人砍了一刀,血肉模糊,握起刀的时候,钻心的疼,力气渐渐流失,就连手中陪伴多年的金刀,也变得格外沉重,像是难以挥动似的。
他的疲惫被对方看在眼里,那乌托人大笑道:“不行了,这大个子不行了!”
大抵他的外貌雄壮,那把金刀又格外显眼,乌托人便很注意他,嘴里嚷道:“这把刀归我了!”
黄雄沉声道:“做梦。”
他手握大刀,同对方的刀锋砍在一处,正在此时,背后突然一凉,一把雪亮的长刀子自他背后贯穿胸膛,捅的他一个踉跄。
身后的乌托人放肆大笑起来。
然而这笑容才到一半,身形如熊的汉子大喝一声,猛地回头,不顾身上的伤口,提起手中大刀,顷刻间将身后乌托人的头颅斩下,另一头得意洋洋的笑声,也在一线金光将将他性命取走的刹那戛然而止。
身上的铠甲,被刀尖彻底捅破,他握住刀柄,猛地拔出,拔出的瞬间,终于支持不住,颓然倒地。
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把金背大刀。
这么多年,他曾因为此刀错落流离,却也是这把刀,陪着他奔赴千里,血刃仇敌。他如今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死前唯有这同他多年相伴的挚友作陪,也不算遗憾。
只是……
鲁壮的汉子望向长空,胸前的佛珠温润黝黑,恍惚看见母亲在佛堂前温柔的祈祷远方的游子早日归来,姊妹们张罗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兄长正在院子询问小侄子今日刚学的功课……
如此平静,如此安逸。
他安心的闭上眼,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浪子在外游离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可以归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