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贵妃行事阴毒,他未必也坦坦荡荡。“先前军饷被抢一事,朕虽派出来了剿匪大将军,但是至今却没个结果,非但如此这一回的军饷居然又被抢了。你若是身子好了,朕便把这个差事交给你,务必要将此事给朕查个水落石出。”谢承安忙道:“儿臣定不辜负父皇的期待。”乾元帝问都不问便将差事交给了他,定是已经起了疑心。他答应的干脆,一来也是因为先前下毒一事,他们跟端贵妃已经撕破了脸,无需再藏着掖着了。二来,既然有宝宁寺后山的秘密,那就需要给引子,将事情给掀到台面上来。乾元帝皱着眉,定定的看着堂下的谢承安。“你就没什么要问的?”谢承安笑道:“父皇给儿臣派差事,自然是相信儿臣,相信儿臣的能力,且军饷接二连三被抢,此事定不是一般抢匪那么简单,定牵连甚广,若不派出身份贵重且是亲信之人,想来也查不出些什么的。”两人正在里间说着话,李金水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皇上请用茶。”乾元帝面露不悦,又道:“你去跟你母后说一声,收拾收拾即刻便出发吧。”“儿臣告退。”谢承安临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李金水。乾元帝呷了一口茶,连眼皮都没抬,冷声喝道:“李金水,你跟在朕身边多年,难道连朕跟人说话时不许擅自进来的规矩都忘了吗?”李金水吓的忙跪在了地上。“奴才该死,奴才一心想着皇上喝茶只喝八分烫的,奴才怕耽搁了时间,茶水冷了,便失去了原来的茶香,这才……还请皇上恕罪。”李金水不停的磕头求饶。乾元帝摆了摆手道:“自己去领十板子。”李金水忙谢了恩退了出去。谢承安一出养心殿便径直去了景仁宫。他将事情跟皇后说了一遍,皇后却有些犹豫了,她狐疑着道:“皇上怎会无缘无故将这个差事交给了你?且咱们前些日子跟端贵妃那头也闹开了,如今待在宫中才是最安全的,若是要出去,只怕……”“母后请放心,儿臣既然敢应下这门差事,自然是有万全的打算的。”谢承安腰杆挺的笔直,一副睥睨天下的王者模样。“只是……”皇后掀了掀眼皮。“不过是个伺候过你的太监罢了,虽比旁人生的好些,但你用得着如此将人放在心上吗?巴巴的还来求着本宫庇护他?”谢承安难得露出了赧色。“知子莫如母。眼下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儿臣不能分心,心中唯一惦念的就是宝儿,还请母后定要替儿子护着他的周全,千万别让端贵妃她们伤了他,否则儿子……”皇后冷哼一声。这就是她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又辛辛苦苦养大的好儿子,临行前不知跟她说几句贴心话,反倒是为了个小太监来求情了。“否则怎样?”谢承安面色一敛,“儿子与母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母后若是不想儿子身处危险之中,不想您的心血付之东流,便替儿子好好护着他,儿子叩谢母后大恩。”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本宫答应你就是。本宫也知你性子素来孤僻冷淡,难得遇到个可心的人伺候在侧,有他在你身旁本宫也能稍稍安心些,只一样你得时刻谨记着你是大周未来的君王,与那小太监私下里玩玩也就罢了,切莫宠爱太过,免得传出去坏了你的名声。”谢承安原想反驳,只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眼下大计未成,若是强行跟母后表明心意,只怕会牵累到余丰宝,索性先敷衍应下,等事成之后再说也不迟,反正的他的心里只有宝儿一人,是容不下其他人的。“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哎……”皇后还想再叮嘱几句,谢承安却已经跑了出去,只留下一道瘦削挺拔的背影。到底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会子定是巴巴的赶回东宫跟他的宝儿告别呢吧。皇后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问题。养儿子到底是图什么呢?还不是为别人养的。皇后身边的嬷嬷笑着道:“殿下是个孝顺的孩子,心里是有娘娘您的,这不一出了养心殿就直接来了景仁宫给您请安来了。只是不要被那起子狐媚的小妖精给迷住了才好,依着奴婢看,要不要?”她的眼里迸出一道狠色。皇后摆了摆手。“不可。”谢承安的心思深沉,性子古怪,做起事来疯狂而不计后果。当年他偶然得了一个小狗,异常珍爱,后来被乾元帝给摔死了,为此他不吃不喝好多天,险些连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