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姜灵洲便叹了一声,说:“虽然手段错了些,可太后娘娘也是可怜人。既娶了她,却又不让她做个好端端的妻子,这是什么话?”
她想到自己险些也成为如房月溪一般的人,不由愈发感同身受,语气轻飘飘的,都带起了一阵哀怨之意。萧骏驰看不得她这幅样子,连忙连哄带抱的,才让她屏退了那层忧意。
“王妃拿自己和房月溪比什么?王妃是嫌弃为夫陪你陪的不够多?”他问道,笑容促狭了起来,“那今夜,为夫再好好陪一陪王妃?”
“别、别!”姜灵洲立时慌了,嚷道,“王爷可别折腾了。每日都这样,也不闲累得慌?”
“少年夫妻,当然该多亲热亲热。”他理直气壮。
“甚麽少年夫妻?……年纪一大把了。”姜灵洲有些嫌弃,“放在齐,王爷这年纪,孩子都能背书文、做童生了。”
“那王妃也赶紧生一个,不就好了?”他愈发来劲了,手开始乱动,好似要在书房里就把她给办了。
姜灵洲连忙按住他的手,说起了正事:“既房太后有心对付妾,那王爷又是如何打算的?”
萧骏驰收了手,按着玉扳指,道:“房月溪远去静亭山,想要在太延动手,便只能借助他人之力。这京畿上下都被我收整得如铁板一块,因而她也只能求到毫州王面前去。按着子善所说,她打算在这两日,趁你外出之时将你掳走。”
“掳走……”姜灵洲微蹙眉,心下立刻转了开来,“掳走我作甚?”
“她到底是个妇人,没什么大的胆量,”萧骏驰慢悠悠说,“想来想去就那几个打算,说是要找人折腾你一番,叫你丢了脸面,在太延难以立足。如此,萧武川便不会再念着你。”
乍一听闻这番话,姜灵洲面色微白。
丢了脸面,在太延难以立足,这话说来含蓄委婉,但里头的打算,她也能猜得到——无外乎令她坏了名声,或是惹出个通奸之名来。魏国就算国风再豪放,也容不得水性杨花之女。
房太后竟然要如此对她……
萧武川对房太后来说,就这般重要么?
还是说,女子因嫉成狂,实乃常见?
她可不这样觉得。
她惊了一会儿,神思便定了下来,立时开始想着对策。
“只要妾身不出这王府,岂不就能躲过一劫?”她垂眸,神色极是认真,这幅沉思模样褪去了平日的灵动活泼,显出她沉稳有加的一面来,“虽如此,王爷不妨将计就计,也好将毫州王从中揪出来。”
萧骏驰低笑了起来:“王妃果真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早就想着找个男子假扮王妃,与房月溪备下的人互相折磨去。料想那原本打算折辱王妃的市井喽啰,脱了裤衩一看,面前是个满身毛的野男人,那表情定是精彩极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姜灵洲便回房休息去了。后一天,她再无动静,竟真的安安心心做起一只笼中雀来。侍弄花草、练习书字,日子好不惬意。
到了第三日,毫州王府递了帖子来,邀姜灵洲夜游王府,说是府上有一株月下美人,近来大有开放之兆。这佛国产的花株在太延极是少见,毫州王妃想邀旁人来一同观赏。
姜灵洲初初一见这名帖,眼里还亮了一下,心道这房太后和毫州王真是懂她,特地弄来这些风雅之物。若非她早已知道房太后企图,此时怕是已乐颠颠地送上门去了。
她应了帖子,又和白露、蒹葭一起打扮宋枕霞。但是宋枕霞虽长着一张秀气娃娃脸,那高壮身量实在不是摆着看的,浑身的腱子肉是藏也藏不住。手臂一用力,绷起的肌肉就把轻绡做的衣衫给撑破了。现在又是初夏,也不能如冬日一般,用厚厚斗篷将他的身躯藏起来,麻烦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