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分钟后。
护脸后,男人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口气。
“算了。”
“啊?”
没等卫枝反应过来,前者已经毫不犹豫地重新戴上雪镜,原本坐直的身体放松地往后面一靠,双手抱胸,坐稳。
头也很有情绪地拧向了一旁——
就好像缆车脚下的蘑菇道上,那些摔得七荤八素的可怜滑人们突然变得十分有趣似的。
很明显,这是一个拒绝继续沟通的姿态。
他拧开脸,扔下了一脸懵逼的卫枝,可可怜怜。
卫枝放在膝盖上的指尖弹动了下,对于这位大佬突如其来的傲娇(不识好歹≈ap;难以沟通≈ap;阴晴不定≈ap;使人头秃)内心也是不怎么意外:今天的缆车也是意料之中的格外漫长……与煎熬呢。
她身体微微前倾,实现定格在男人被护脸遮住的鼻尖。
“冒昧一问,您这是心情更差了的意思吗?”
几秒停顿。
“是。”
眼珠子都没动一下,男人言简意赅地回答,“你哄人技术和谁学的,回头记得让它赔钱。”
“……那什么,也没特地跟谁学。”
明知山有虎……
她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放肆的嘴。
“自学成才。”
“哦。”
“……”
“建议自杀。”
“……”
……
山顶看缆车的大叔今天又迎接了一趟内部乘客差点互相扯着头发扭打在一起的缆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缆车上的不愉快沟通,下了缆车的教念大哥也仿佛魔怔,原本抱着两块板正常走向高级a道,突然也不知道哪门子灵光一闪,脚尖一转,毫无征兆地转向高级c道。
然后,他回头看了卫枝一眼。
当闷头鹅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卫枝:“?”
………………………………该怎么形容高级c道呢?
就是站在山顶低头一看,不太看得到第一个陡坡的坡底长什么样的那种,真·高级道。
在卫枝一头问号地望着她的教练时,旁边已经有几个大佬用各种飘逸好看的姿态从c道滑下……卫枝余光看见一个潇洒离开的双板大哥的雪服上刺着耀眼的五星红旗。
身边人来人往。
在写着高级c道的木牌牌旁边立着个音响,音响零下十几度还在勤勤恳恳地工作着,重复播放一段某短视频网站上流传广阔的语音广播——
【这是高级道,这是高级道。能不能滑有点儿逼数,撞了别仁(人)赔不起,摔了自己伤不起。】
卫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