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儿脸上的笑僵了僵,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对……你先沐浴更衣吧,王爷就快到了,你还没用晚膳吧,我去让厨房准备。”“多谢。”萧焕眸光冷淡,虽然客气,也尽显漠然疏离。赵玉儿心里莫名觉得失落,却也打起精神先去了厨房。萧焕沐浴更衣后,萧循已经披星戴月从外归来。这里是萧循名下的府邸,空置多年,直至最近两日才住进来。赵未都还在柳州,不放心妹妹一人随自己在一起,便请勤王先将赵玉儿带回京。此次萧循进京,并未惊动任何人,目的是为了和京城几个旧部联系。萧焕换了一身白衣,头发半干,去书房时,萧循已经在灯下看一张路线图。见到萧焕,萧循抬起头,温润一笑,带着几分揶揄:“高兴吗?”萧焕不明所以:“什么?”萧循气定神闲的睨着他,悠悠道:“今日见到晏三小姐了吧?高兴吗?”萧焕眸光闪了闪,若无其事的坐下:“见到了。”萧循挑眉:“那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萧焕想起她低声耳语的那句话,心尖忽然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一抬眸看见萧循兴致勃勃的神情,顿时就平静下来,眉眼冷凝,不苟言笑。萧循落了个自讨没趣,也不觉得尴尬,隔壁花厅依稀有女子的声音传来,他无声指了指墙壁,对萧焕道:“赵将军的妹妹,你觉得如何?先前你在赵家养伤,应当彼此了解了吧?”萧焕正拿着那张路线图看,听闻这话抬了抬眼,语气依旧无动于衷:“不了解。”他虽在赵家待了一个月,却并未与赵玉儿来往,男女有别,他向来不喜与人接近,他除了知晓赵玉儿名字,还未许配人家,别的便一点不了解,他也并不想去打听什么。萧循表情有些复杂,又问:“你知她为何要随我们进京吗?”“不想知道。”萧焕垂下眼,指着地图上的路线,淡淡道:“这条路多为崎岖山路,但距京城最近,若是行军,至少可节省一日时间。”萧焕都转移话题了,萧循自然不好再多说,也低下头去,细细研究地图。勤州距京城有千里之遥,中间是柳州,也有五百多里。萧循生出那些庞大的心思,完全是这些年在封地的所见所闻。勤州地僻,远离国都,底下的官员散漫松懈,遇到什么问题,悄无声息的处置了,根本不会上报朝廷。他亲眼见麾下知府以硬欺软,命人活活打死了一对年迈的老夫妻。那些流淌的鲜血和嚎啕的哭声,坚定了他要改革吏政的想法。第一步,便是把弃朝政百姓于不顾的昏君,从龙椅上拉下来。可这夺位一事,凶险异常,在未有万全准备前,不能露出一丝痕迹。近两年,他私下招兵买马,令赵未都亲自训练,已颇见成效,其中原因,还多亏了萧乾作茧自缚,才让百姓怨声载道,公然起义。勤州的兵马不多,只有不到一万人,一大半是王府府兵,其中不乏萧乾安排的人。赵未都手上倒有兵权,管着柳州六万铁骑,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能轻易动用。如今,他将萧乾罪名公告出来,已经是与朝廷为敌,皇帝不会没有防备。京中有禁军十万,皆是精挑细选,骁勇善战。萧循再有把握,手上也顶多七万人,想要对抗十万大军,并不容易。“我有办法。”萧焕紧抿着唇,轮廓分明的侧脸在光下更加清晰:“只是看四哥你愿不愿意。”萧循眼前一亮:“什么办法?”萧焕起身,在书桌前负手而立:“我今日在宫里见过一人,禁军副统领,薛重阳!”“薛重阳?”萧循眸光沉了沉,念了两遍这个名字:“你们说过话?他认出你来了?”“对。”萧焕点头:“你若说服了他,此事必成!”薛重阳乃薛国丈之子,与先皇后是双生兄妹,短短几年时间,就已经做到了禁军副统领的位置,也算年轻有为。只是此人生性倨傲狂妄,眼高于顶,因为先皇后之死,与萧乾心存芥蒂。十几年前,薛重阳和萧循也算莫逆之交,志趣相投,因年纪相仿,便一直走得近。萧焕年轻,要小他们十来岁,幼时便时常跟在他们身后玩。那时萧循年轻气盛还未封王,是宫里十分受宠的四皇子。先帝有意给太子和诸位成年的皇子挑选正妃,萧乾为嫡长子,自然排在前面。见薛家大小姐知书达理,端庄贤淑,是能做太子妃的人,便很快下了决定。只是先帝并不知薛大小姐心仪的人是四皇子,而非太子。但圣旨已下,一切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