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谢谢你!”波尔伸出脚,轻轻踩住听了他们对话想要挣扎着爬开的狼人。他没用什么力气,只是用脚尖挑翻狼人,再压住他被反绑在后背的双手,就轻松制止了狼人的反抗,“属于我的标志么……”恶魔兴致勃勃,因为在他从前的国度中,世界是按他的意愿存在的,所有视线所及的土地都属于他,生长于这片土地的植物属于他,飞翔在天空中的生物属于他,生活于土地上的生物也属于他。他从来不需要做什么标志。他伸出手,自然地取过离他最近的剑士手中的长剑,低头单手按住因为察觉他用意而死命挣扎着想要爬开的狼人,飞快剃净他后背左肩上的狼毛,抬头看了看这个世界蔚蓝的天空、雪白的云彩,还有金色的太阳,快乐地在狼人背上划出了一个代表着太阳的圆圈,再在狼人愤怒的咆哮中,给太阳填上围绕着圆圈的竖线表示光芒,想了想,又加上一朵依偎着太阳的云彩,然后礼貌地将长剑还给没有反应过来的剑士。被夺走武器的剑士盯着狼人背上那所谓的家徽私印发呆——随着鲜血冒出来,那如同三岁小孩涂鸦似的图案飞快被血液覆盖。被夺走鞭子的佣兵快意地欣赏完刚才无论如何鞭打都无声无息的狼人垂死挣扎般的怒吼,意犹未尽地嘟囔着,“这不算一个真正的奴隶烙印,您到城里之后应该再用烙铁补上一个……”波尔松开踩着狼人的脚,因为他发觉当长剑离开狼人的肩膀后,一直挣扎着嚎叫着的俘虏彻底地停止了他的反抗,僵硬地贴在地面上,仿佛变形成了一截木头。随着他压制力量的小时,狼人漆黑的皮毛奇妙地飞快缩进皮肤里,高大的骨架好像逆生长一样缩小,这个俘虏终于恢复了他人类的容貌,死气沉沉躺在地上,疲倦闭上了空洞的眼睛。他的后背伤痕累累,到处都是比波尔划伤的痕迹严重得多的伤口。可是刚刚刻在背上的划痕却好像划破了狼人的灵魂。方才的凄厉狼嗥就像还在耳边,波尔弯腰提起已经变回人形的赤裸青年,舔了舔他肩头流血不止的伤口,开心朝剑士炫耀,“好了,你看,我就说嘛,这样他就会听话了,对不对?”还是那样阳光般纯净的金发、天空一样的蓝眼睛,完美醉人的美貌,可是波尔最初出现时造成的那种恐惧似乎又回到了佣兵们中间。尖耳朵的生灵舔净嘴角的鲜血,迷惑地扫视盯着他发呆的人群,“你们怎么了,不是要赶快回城去吗?”有了他的提醒,法师再一次成为,然后存稿就浮云了【喂这么点字也能叫存稿咩?】88、008浮士德(6)制服了捣乱的狼人,捕奴队重新踏上归途。波尔把恢复了人形的青年扛在肩膀上,迈着仍旧轻松的步子跟随着佣兵们。恶魔走得虽然已经很平稳,青年身上鞭子造成的新伤仍然不停地流血,不单染湿了波尔的黑斗篷,也蹭到了他脸上手上光洁的皮肤。这在别人看来也许并不愉快的事,对恶魔来说却很惬意,他时不时抽动鼻翼,仔细嗅着空气里血液的腥甜味道,对这个新玩具异常满意。被他扛着的俘虏初始时像一具死尸,连呼吸声都极为轻微。走到东升的太阳渐渐偏向天空正中,也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体温随着周围温度的变化也开始慢慢攀升,到中午佣兵们停下来吃午饭休息时,已经无法克制自己身体细微的颤抖。虽然之前一直没有关心过俘虏的状况,但这个时候就算再没有常识,波尔也能从青年青白的嘴唇和发热颤抖的身体看出他的情况不太妙。之前还志得意满的恶魔立刻觉得有些麻烦,但不愿意输给疾病的他还是穿过营地,顶着佣兵们的注视再次去找法师,“他病了,有药吗?”对波尔越发摸不准的法师这次没有帮助他,虚弱地咳嗽了几声,遗憾地表示,“实在是惭愧,波尔先生。昨天晚上我在冥想时出了点意外,消耗的法力现在仍然没有恢复,现在不足以驾驭并不擅长的治疗魔法。”因为法师之前“无私的帮助”以及“善良热情”的态度,波尔一点也没有怀疑法师是在敷衍他。听完法师的话,他对法师简单地表示了礼貌的关心,就找了棵可以靠着的大树,将俘虏从肩上抱下来放在树下,接着朝其他人要了一壶水,朝因为发烧而有些意识模糊的青年脸上浇了一些,然后捏着青年的下巴往他嘴里灌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