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意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对那只鬼怪的推测又回到最初。
……
成衣铺里没有何解意尺寸的衣服,老板现给他改了两件,另外折价卖给他一条厚厚的加绒披风,他出门就穿上了。
改衣花费了不少时间,何解意离开时已近黄昏,再有一刻就是三声钟响之时。
他快步往回赶,身边的人同样跑得又急又紧张,不多时,待他转过路口,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商铺、客栈、酒楼等也皆关门闭户,整座城霎时变得空荡死寂。
昏黄的余晖照着青砖铺成的地板,秋风凛寒,刮骨生疼。
何解意不得不再次提速,埋头冲向布善堂,却在再次拐弯的瞬间与人撞了个满怀。
“啊!好痛!”
孩童清脆的嗓音从脚下传来,带着软糯糯的哭腔。
何解意条件反射地道歉,并作势伸手搀扶:“抱歉,你……”
可话音未落,他就意识到一件事——哪家人心这么大,这个点还放自家孩子到街上乱晃?
熟悉的惊悚感化作入骨寒意,攀上何解意的背脊,他僵着脖子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肥嘟嘟的男童脸蛋。
男孩皱着脸,眼睛含泪,恨恨地瞪着何解意,似乎对他撞倒自己这件事十分不满。
如果他的头没有拧转一百八十度,脸冲后背,何解意会很乐意扶起他哄一哄。
“你……你……”
何解意的牙齿微微打颤,踉跄地后退。
他仓皇地看向钟楼,钟声并未响起。
“大哥哥,你撞疼我了。”男孩抱怨道。
他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眼睛一瞪,两颗带血的肉球便脱落眼眶,在脸上淌下两行血泪。
之前被吓过两次,何解意的胆子也练出来了一点,吞下尖叫后转头就跑。
然而没等他跑出几步,小腿上忽的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是尖利的牙齿在啃咬他的肉,几乎要啃进骨头里去。
何解意闷声倒地,痛得脸色惨白,扭头一看,男孩的身体还在原地,脑袋却死死扒在他腿上,满嘴尖牙嵌进他肉里不断撕咬,舌头还在舔他的血。
“大哥哥……”男孩发出含糊的声音,“我好饿好饿好饿……你身上有这么多好吃的,分我一点没关系吧……”
“爬!”
何解意强忍剧痛和恐惧扯下那颗脑袋,猛地朝他的身体扔了出去。
可没等他起身再跑,那颗头颅又以更快的速度飞回,这回瞄准了他的胸口,嘴巴张开到极限,一口咬下。
何解意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他活活掏出心脏。
就在这时,一个满是药香的木盒破空而来,精准而沉重地砸在那颗头上,将其狠狠撞飞出去。
与此同时,医长天清冷的声音钻入何解意耳朵,他被人用力从地上拽起,又一把推向后方。
“去医馆,我替你挡一阵。”
医长天抛下一句话,何解意甚至都没看到他的正脸,就被他推出了好几米。
何解意条件反射地往回跑,既是为了求生,也是本能地听医生的话。
一瘸一拐地跑出几步,他忍不住回头,就见男童的头吭哧咬住医长天的手臂。
血液四溅中,医长天拾起自己的药箱,冷静又残暴照着其后脑勺狠狠砸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