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门开了,汉子低着头出来:“小娘子,我好了。”张幺幺起身走过去,顿时屋子里飘出来一股骚膻味儿,她忙嫌恶屏息,站到门边,问道:“人没醒吧?”“有、有一个快醒了。”说着有些不安地看了她一眼。张幺幺挑眉,似笑非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她用的力道自己清楚,没有一两个时辰人是不会轻易醒来的,想来是这男人狠狠折腾了其中的谁。不过她并未多说什么,毕竟今日下场也是她们作恶的报应。只道:“去脱光她们的衣裳,将嘴给堵上,然后把人给扔到外面去,做完之后,你就可以走了。”将两个女人光着身子扔到大街上?汉子本以为叫自己奸了她们已是这女子恶毒了,却不想真正恶毒的还在后面。若当真如此做了,但凡那两个女人血性些,说不得醒来就得自尽而亡了。这已经不是毁了她们的名声,这是要害了她们的性命啊!他惊得顾不上对张幺幺的忌惮,咻地抬头朝她看来,目光悚然:“小、小娘子,这,这不好吧……如、如此羞辱,只怕她们醒来,便活不成了。”说着祈求地看着她。张幺幺冷淡道:“是死还是活,那是她们自己的事。”说着又一笑:“当然,做与不做,你也可以选择。”那笑冷幽幽的,分明是个瘦弱娇小的女子,可不知为何汉子却怕极了她。他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沉默一瞬,终是低声道:“我,我做。”说着转身进去了。张幺幺冷笑,既得了银子又睡了女人,现在还想撇清自己?可她张幺幺的便宜是好占的么?她淡淡地看着汉子的背影,眸光清冷。======第二日一早她就出门去了。拿着从宋婆子身上搜来的剩余银子买了些消炎去肿的伤药,然后找了家食肆点了两样吃食,坐在大堂里边吃边听周围人说话。她这顿饭吃了快半个时辰,倒也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听了个七七八八。也才知道这个地方叫厦县,是大林朝南方靠海的一个小县城。实际上这里应该是个小岛,三面被琼海环绕,一面和府城元州隔海相望,若要去元州,只能搭船从中间的海峡过去,因那海峡接通元州府、厦县以及东北方向的琼海诸群岛,因此叫三岔口海湾。但近几年琼海海盗愈发猖獗,竟在五六年前把守住了三岔口,因此厦县被彻底孤立起来了。听到这里时任是张幺幺历尽千帆也忍不住一惊,就她今日目之所及,厦县百姓的生活几乎算得上安宁平和,若不是听他们所说,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这里离海盗如此近。可为什么县城里几乎没见过海盗?难道他们只攻占了三岔口?可这是为什么?再者,又还能不能从三岔口出厦县?她极想找个人问一问,却又不好贸然问出口,唯恐招来怀疑。直到她将盘碗里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店小二都忍不住看了她好几回,也没能听到她想知道的,无法,只好结账离开,再想其他的办法。回到宋家所在的北街要经过一个菜场,她刚进菜场没几步路就被一个热情的农妇叫住了。那农妇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上包着帕子,脸色粗糙,五官普通,但神情开朗,面前摆着两筐青菜。安静了一晚上的柳幺儿忙出声道:“这是妾娘家柳树湾的桂嫂子,她就住在妾家的旁边,人很好的。”张幺幺便微笑:“桂嫂子,来卖菜啊。”“哟,”桂嫂子上下打量她几眼,诧异道:“幺儿近来过得不错吧,瞧着精气神可都不一样了,家婆相公对你很好吧?”“还好。”张幺幺点点头,问她:“嫂子可知我娘家近来如何?”“嗨,你爹娘身体倒是不错,不过最近好像在忙着给你大弟说亲,据说对方要的彩礼不低,你大弟便不同意,可你爹觉着那家儿子多,还是想说下来,这不你娘最近就在愁彩礼钱呢。”柳幺儿见她问起自己娘家,心里感动,先是轻声说了句谢,又忍不住失落道:“大弟今年十八了,小弟也快十五,今年忙了大弟的婚事,过不了两年又得操持小弟的。可家里如何负担得起呢,也是妾没用,嫁出来两年了,也未能帮衬娘家一二。”张幺幺嘴里和桂嫂子寒暄着,脑海里却和柳幺儿道:“既然答应了你会去看望你父母并且尽力让他们过得好一些,我便会做到。”柳幺儿忍不住高兴,转而却又忧心:“可你也是女子,你又能做什么?”该问的话也问过了,又说了两句便和桂嫂子告辞走了。回答柳幺儿道:“这就是我要操心的了。”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问道:“对了,我方才听说海盗强占了三岔口,为什么县城里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