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一不杀人放火,二不奸淫掳掠,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老人就是不说什么事。
杨辛深吸气,“阿姨,只要不违法,我答应你,你起来说。”
“姑娘,也不是我为难你。只是这事非得你出面才行。”老妇缓缓起身。
杨辛搀扶她,坐到后面的椅子上。
“阿姨,现在可以说,到底什么事了?”
“上个月,你是不是遭人用木棍袭击了?”
“不错,您怎么知道?”
“那个造孽的就是我孙子。本来我也没脸来求你,可不来心又不安,整宿整宿都睡不着。”
杨辛静默片刻,“家有家法,国有国规,这个忙我帮不了。”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你不帮,我就赖在这,吃喝拉撒全在店里。”老妇开始耍泼。
“老人家,你这事得去求公安局,找辛姐也没用。”小美在旁边帮腔。
“公安局,我求了,人家说这是刑事案件,得坐牢。”
杨辛真的头大了,“我答应你也没用,公安局立了案,他又不会听我的。”
老人一听她说完,突然就哭了,开始是小声抽泣,后来就变成了号啕大哭。
那哭声真是说不出的凄惨,杨辛的心随着她的节奏一颤一颤的。
她吸吸鼻子,递给老人一张纸巾,“阿姨,你别伤心,我看这牢也不会坐久,等他出来了,不就团聚了。”
老人擦去鼻涕眼泪,“姑娘,你不知道,我家就我和孙子俩人相依为命的。他五岁的时候,爸爸就出车祸走了,那个母亲找了个男人,就丢下他不管了。我一直也没有正式工作,就靠打短工,做保姆什么的,赚点钱过活。
他小时候成绩不好,读到初中就辍学了。后来在外面跟着一群不好的朋友,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前段时间被我发现了,他也答应我正经找份工作,跟那群人断绝来往。
只是上个月,我在医院检查,发现卵巢长了肿瘤,要切除,得五六千元。可我家哪有那个余钱,恰巧被他看到了检查单。本来他都在找工作的,可为了我又去做坏事。
他才十七岁,坐了牢,有了前科,以后哪个单位会要他,又有哪个好姑娘会找他?我怎么这么命苦呢?
年轻时老头走得早,后来守着儿子以为有了倚靠,谁知儿子又早早地走了。老了,想靠着孙子,哪知道他又犯事了。
我这活的有什么劲。我不如死了算了。”老妇说着说着眼泪又流出来。
杨辛心里某个地方就酸酸的,早年丧夫,中年丧子,晚年孙子又出事了,怎么人生最悲惨的事都让她摊上了。
她不由地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个敦厚老实人,也早早得就走了。没人知道,她的心痛了多久。从小至大,她有多羡慕别人三口之家,手牵手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