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之郴原本擦拭头发的动作停止了,极其轻微地倒吸口气。
“很疼吗?”杨辛停住了。
痛?那哪里是简单的痛,伤口是痛的,药膏涂上后,是淡淡的清凉,而她吹的那口气,却是致命的吸引力,顺着伤口渗透到肌肤内里,然后随着血液,流入心脏,原本平静的心就不安地跳跃,他只能极力压抑。
可杨辛哪里知道他的情况,以为他没听清,反而俯下身,嘴对着他耳朵,“之郴,你还好吧?”
温热的气息,混着她独有的体香,还有身上残留的香樟树清新的气味,一起随着空气就这么一丝一缕地钻进他裸露在外的面颊,然后顺着神经末梢,慢慢递延全身。
梁之郴绷紧身体,声音暗哑地说:“我很好,不过麻烦你站好。”
杨辛怔楞半会,见他的耳垂泛着奇怪的红晕,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身子慢慢站好,脸不由地也红了。
她依旧在擦拭药膏,而他依旧在擦拭头发,房间里安静极了,没有任何的声音。
窗户是紧闭的,空气的流动也变缓慢了,一种难以述说的暧昧在生成,越来越沉,越来越厚,梁之郴感到从未有过的燥热,就这么布满全身,他的手紧紧得捏住,唯恐控制不住自己。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方刚尴尬地站在门口,清咳声,“之郴,大家都来了,去外面吃晚饭。”
等俩人来到餐厅,桌上已经坐满了人。餐桌是圆形的红木桌,中间坐着梁之郴的爷爷奶奶,沿着爷爷奶奶的下手依次坐着两对对夫妻,还有一双年轻的男女。
“爷爷,奶奶,爸,妈,叔叔,婶婶。”梁之郴挨着顺序叫。
“大哥,堂哥。”女子和男子打着招呼。
果然是中秋之夜,一家团聚。看着众多的人,杨辛硬着头皮随着他喊,“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叫完一通后,心里还是不自在的。
梁爷爷扫了他俩一眼,放下手里的筷子,“我有说叫他们吃饭吗?”
方刚则站在旁边解释,“首长,今天是中秋节,您看今天的月亮很圆,该是一家团聚的日子。看在之郴千里迢迢来看您的孝心上,什么气都等吃完饭再发吧!”
梁爷爷扫了眼桌子,“开饭。”
此时梁母笑着对儿子说:“之郴,坐下来吃。”
梁之郴也就厚着脸皮坐下来,杨辛同时讪讪地坐下来,心里还在回味梁母说话的声音,温柔可人,哪里像是五十多岁的妇人,说是她的姐妹也不为过。面部的肌肤更是保养得当,没有一丝皱纹。而且人家坐在那,自有一种娴静高贵的气质,一看就是出自名门世家,就连吃饭的举止也文雅之极。
杨辛总算是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名门贵族,那绝不是个简单的称呼,也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养成的。
她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瞅着梁母,满心尽是羡慕,做女人能做成这般,才不枉费生为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