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见有银说话,父亲又说,你还是得跟她要一笔钱,如果没有钱,你那个胖媳妇怎么留得住啊。
这一次梅金没有进家门,回酒店收拾了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并且,她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任凭谁托梦给她,她想起当年出来读书时也曾痛下决心,这一次却是最后的一丝温情也已凋尽。
从那时起,好像就没再掉过眼泪。
一大清早,梅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衣睡在长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条淡青色的丝毯。她知道贺武平虽然恨她,但是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算是根正苗红吧。
客厅里静悄悄的,并没有贺武平的踪影。梅金起身,本准备先去梳洗,再换上一套家居服,放松地吃完早餐,再考虑上班的事。冰箱里有进口的牛奶,质量上乘的麦包,水果也是应有尽有。但是梅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心里像压了石头那样沉甸甸的,让她只要醒着就必定六神无主,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院子里似是而非地有些动静,她推开门走到阳台,果然看见贺武平在院子里玩遥控直升机,直升机在半空中呜呜地起起伏伏,贺武平双手抱着遥控器,全神贯注地操纵着。
他的那个神情,便是丙丙都少有的就算是世界末日来临,也要先玩完这一票再说。
梅金觉得自己快疯掉了。
不过突然转念一想,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急有什么用?
她重新回到客厅,整个人陷进沙发里,脑袋一阵阵发涨,这是偏头痛的序曲,可她连药都懒得吃。这些年忠心耿耿陪伴她的也就是薄荷烟和必理痛了。
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天气竟是好好的,却倏地来了一场阵雨,雨点大如铜钱,一阵噼啪作响。贺武平总算是用他的外衣包着遥控器,拎着直升机跑回来了,他放下手上的东西,又去浴室拿了一条大毛巾,这才一边擦头,一边在梅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梅金说道,米高跟你要了多少钱?
贺武平的手停在头顶,他看了梅金一眼,便知道现在是梅金手里掌握着遥控器,而他只是半空中那架装备制作都无比精良的直升机。他把手上的浴巾丢到一旁,闷闷地回道,100万。
你知道他是托谁摆平这件事的吗?
不知道,也没兴趣。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是邦德高科。
房间里顿时一片死寂,显然,贺武平对邦德高科并不陌生,他的一个富二代朋友就是被邦德高科盯上,最终被打回原形——他们家族做海鲜酒楼起家,后来涉足房地产,迅速暴发,但是现在又重新回去开大排档了,个中缘由,一言难尽。这个朋友也从此再不露面。
贺武平当然知道邦高的厉害。
梅金继续说道,邦高要1000万的封口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