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罢了。”
他是旁观者,所以看得清楚,如果他处在程峰的位置,大概也不会看得这么清楚。
“他在部队里没有和谁走得近吧?”杨深看起来不在意,实际上对程峰的关心都是偷着来的,别人眼里,他和漆铎总是更近,然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半的话题都是关于程峰的。
“倒是有人想接近他,不过你还不了解他,他喜欢谁就一心一意。”
“是一心一意,只能看到我这个人,看不到我的心。”
杨深磨了磨后槽牙,他有时候希望程峰可以捅破这层窗户纸,众人眼底,他喜欢极限运动,爱去外探险,似乎他就是非常勇敢的人。
他是勇敢,可在爱情里,他自己都没想过他会这么小心翼翼和忐忑不安。
他经常会害怕和担心。
“你自己找的。”
但凡杨深肯做点事,哪怕只是主动伸出手,握住程峰的手,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漆铎可不怎么同情杨深,好歹这个人还有所爱,他没有……
好像已经有一个人。
然后漆铎笑了起来,他比起杨深来,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他连主动走到对方面前的勇气,好像都不太多,只等着所谓的偶遇。
可这座城市这么大,偶遇的时间能有多少次,也许之前几天早就把他们的偶然,给用完了。
没有更多的偶遇会再来。
漆铎看向高楼大厦上亮起的万家灯火,什么时候他回到家,家里会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不需要对方做什么,他的资本可以将对方宠上天,可是那样一个人,又什么时候会出现。
孤独吗?
以前不觉得孤独算什么,一个人安静又舒心。
现在,心底有了点波动后,好像随之而来的,就是心口里好像开了一条缝,时不时会有冷风从缝隙的另外一端吹过来,吹得他对孤独的忍耐力逐渐地再降低。
到了家后,两人没在客厅多逗留,上楼后就进了卧室,各睡各的。
漆铎有些睡不着,站到了窗户边,今晚没有月亮,只有几颗闪烁的星辰点缀在夜空里。
不知道白姚能不能够看见?
算是两人在同一片天空下,看同一片夜景吗?
漆铎呵呵了两声。
他也至此在知道,原来对一个人心悸,是这么简单的事。
或许不是在婚礼上,也许那天理发店的偶遇,当注意到白姚恐惧着他,苍白着脸颤抖的时候,也许就对他在意了。
漆铎不是没有见过害怕他到发抖的人,还有人跪在他面前爬过来哀求他的,可不管对方怎么恸哭流涕,甚至是绝望到无可附加,漆铎丝毫情感的波动都没有。
白姚不同,他不一样,看到他摇摇欲坠快要碎裂的样子,漆铎如今回想一下,他会心疼,他想上去拉着白姚的手,想抱住白姚,然后告诉他,他不会伤害他,怎么会伤害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