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使在天上,也念着您。”
孙大娘红着眼睛,又点了点头:“他是个孝顺孩子,你也是。”
从山上回来,孙大娘就张罗年夜饭,陈庆就拿着她熬的浆糊,开始贴福字和春联。
先前过年的时候,他们都只是买一个福字,贴了就当过年了,今年还买了三幅春联,都要陈庆来贴上。
家里的房门门不高,陈庆踮脚能贴好,只是在贴横批的时候,陈庆搭了凳子,小心翼翼。
“阿庆,小心点,别摔了。”孙大娘也在灶房里喊他。
“知道了。”
完了堂屋,还有灶房,孙大娘帮他扶着凳子,贴得很快。
最后是大门口。
原先他们只是在门上贴两个福字就算有个过年的意思,今天却要在门房最高的地方贴上横批。
先前的凳子也不够高,陈庆有些无力地举着浆糊碗,生闷气,要是自己再高一点就好了。
陈庆垂下头,想跟孙大娘说大门的对联他贴不上,就有人从他的手里接过浆糊碗。
“贴不上去?”周远问
陈庆抬头瞪他,能听得出他话里的调笑意味,明里暗里就是在说他矮。
“我来吧。”周远站在陈庆刚才站过的凳子上,轻轻抬手就把浆糊刷了上去,“横批。”
陈庆这才回神,把横批递给他。
周远干起活来更干净利落,他把大门口的贴了,又去整理了一下陈庆刚刚贴歪了的其他两个。
虽然都不怎么认识字,买对联的时候都是让小贩选的意味好的,一看红彤彤的一片,很是喜庆。
周远说:“本来就是来借浆糊的,我先回去贴我家的。”他说完之后就看着陈庆。
陈庆低下了头。
孙大娘说:“一个人贴到底不方便,阿庆你去帮他贴一下吧。”
陈庆这才应了,端着浆糊碗,跟在周远的身后去了。
孙大娘又叮嘱周远,让他晚上来吃饭,周远也应了。
说是陈庆帮他贴春联,实际上全是周远自己一个人贴的,贴得也很是敷衍,歪歪扭扭的,陈庆看了都叹气。
没一会儿贴完了,陈庆又捧着碗回家,帮着孙大娘一起做饭,周远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家飘出的炊烟。
大年三十,村里人除了上山祭拜,就基本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准备团圆,没有人会在村子里闲逛。
今年的年夜饭他们商量了一下,要比往年都丰富一些。
“汆个丸子汤,一会儿泡一点你们先前晒干的菌子,蒸个扣肉,切一盘腊肉,再烧一顿乱炖,贴些玉米饼。”孙大娘掰着指头算,这些应该就够我们三个人吃了。
陈庆点头,往年的除夕夜,他跟孙大娘就只是炒个肉,吃了也不守岁,各自回屋休息,等到子时再出来放一挂鞭炮,年就算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