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想驶回范府,便被尖细的一声叫了停,侯公公凑到车窗边儿上,缓声道:“小范学士,陛下请您去一趟。”
?
这刚吩咐完马匪截杀梅执礼,这是打算给我也弄了?
范落兰心里怀着疑惑,但她也不能抗旨,只道了声好,便让荻瑟将马车驶向皇宫。
御书房
还是熟悉的地方,范落兰有些忐忑,但她知道自己肯定不至于因为帮范闲这事儿丢了小命。
“臣,叩见陛下。”范落兰上来就行了个大礼,率先表示出自己一个积极认错的态度,虽然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庆帝今日罕见的没让她起身,只让她抬起头看向自己。
“范落兰。”庆帝冷声道,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恐怖的气场,范落兰不禁咽了咽口水,这场面活像是上学时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训话。
“臣在。”范落兰答道。
“知道朕,为何叫你来吗?”庆帝手里漫无目的地翻着奏折,眼神却依旧盯着范落兰,盯的她脊背发凉。
“臣,今日管了不该管之事,惹了太子殿下生气,是臣之错,臣领罪!”范落兰叩首道。
“哼。”庆帝冷哼一声,“他生不生气,与你何干?”
啊?
范落兰没敢抬头,有些疑惑。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鉴察院文书,朕看你这提司是不想干了!”庆帝忽然拔高声音,给范落兰不禁吓得一哆嗦,简直和她曾经那位高中班主任一模一样,刚开始还好好说话呢,说着说着就变脸子。
“臣伪造文书的确有错!可那也的确是下下策,为了留住人命,为了弟弟,臣只能如此。”范落兰恭敬地辩解道,陛下这消息知道的也是真快。
“鉴察院,乃国之根本,若你今日因为一件事便可以伪造文书,来日他人便都可以效仿,那朕这大庆岂不是要被土崩瓦解,你将朕,置于何地啊?”庆帝厉声说道。
其实这事儿说大不大,但你要非往大了硕,那确实也不小。范落兰没想到庆帝会因为此事大发雷霆,毕竟自从认识开始,这位陛下就从未对她动过肝火。
“臣深知罪孽深重,还请陛下降罪!莫要因此事动怒,臣从此以后再不会做此等事,也会杜绝鉴察院上下所有人效仿!”范落兰将额头磕在地上请罪,见庆帝没说话又解释道:“臣知道此等事不应该有借口,只是事发突然,情急之下便想到了这种手段,也是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郭保坤误认为是范闲打了他,太子殿下又将本应该死透了的滕梓荆抓了来,这事儿若是定罪那范闲便是欺君,臣真的没办法了。”
庆帝听着,眼神在她身上飘忽,最后放下手里的东西,声音柔了两分道:“那你来找朕啊。”
……这是可以找的吗?
“你从小到大,求过朕什么事,朕没有答应?此时你自作主张找了陈萍萍,是不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啊?”庆帝接着说,范落兰都有些听懵了。
合着陛下是觉得自己有事第一时间没有找他而是去找了陈萍萍才生气?这算是……吃醋?
不对,不对不对。
范落兰的脑中在疯狂的头脑风暴。
陛下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与陈萍萍走的太近,自己的权力是陛下给的,而自己从始至终,都只能做陛下的孤臣。
这样就合理多了。
范落兰内心笑笑,原是这样。从这个思路可以推出,庆帝对自己参与皇子之间夺嫡是完全不在乎,甚至可以说是支持的。但她不能与除了范建以外的任何老臣有合作关系,或者说,关系过于密切。
“臣当时只觉得陛下国事缠身,实在不敢打扰,所以才去麻烦陈院长。”范落兰顺毛捋着,“臣已知错,日后定事事禀告陛下,再不会自作主张。”
庆帝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便缓和下来,道:“嗯,罚你三月俸禄,下月免了休沐日,好好长长记性。”
俸禄小事,休假大事。这一道罚旨下来范落兰感觉天都塌了。
但她还能如何。
“臣谢陛下恩典!”
领旨谢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