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还是别去吧,现在去太危险了。”
“远处看看就行。”
李玉妥协了,“好吧。”
那条河的两岸都是大片田地,模糊看得见一条一条的田埂将他们分割开来,有的四四方方,有的形状不规则,现在这个季节,田里没什么农作物,都是一些枯黄的草。
“你以前小时候经常来河边玩儿吗?”
“还好吧,很小的时候会来,后来大一点就在镇山读书,再大一点又去了县里读书,那时候住校,没什么时间来玩儿,而且这条河很深,大人们一般不让我们靠近。”
李玉说完转头看他,“你呢?你小时候是怎么玩儿的?”
“我小时候很无聊的,就玩玩儿游戏,初中去了国外,待了几年就回来了。”
“为什么?”
“太乱了,我妈怕我在外面死于非命。”辛朔语气轻松。
“这么夸张?”
他思考了一下说:“那时候青春期,太叛逆了。”
“是吗?看不出来,感觉你不是那种调皮的孩子。”李玉从上到下打量他。
“你看人不准,以后得要小心一点。”辛朔捏了捏她的手指,提醒到。
河的两岸栽种了一排树,是白杨树,枝干挺拔,张牙舞爪地立在那儿,看起来很瘆人,两人并排沉默地看了一会儿。
“我们走吧。”
李玉拉着辛朔转了一个方向往回走,快到家的时候,看见门口停了一辆车,旁边还站了一个人,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懵懵地放慢了步子。
辛朔也看到了,他停下脚步,扶住李玉的肩膀说:“我要走了。”
李玉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了,她看了一眼那车,确实有点熟悉,又看向辛朔,“这么晚吗?”
她干笑了两声,“我以为是明天才走。”
“再过两个小时就是明天了。”
“晚上开车会不会不太安全?”李玉问得没底气。
“没事。”
她点点头,觉得有点过于突然,“那……那回去拿行李吧。”
“晚上走没人看得见。”
辛朔在一旁解释,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让李玉觉得很难受,很酸涩。
“走吧。”她率先转头往家里走。
行李箱早就从楼上提了下来,此刻就放在堂屋里,在走进来的这短短路程里,李玉早就整理好了思绪,她笑得轻松,“那你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了。”
辛朔没说什么,倾身抱了抱她,又吻了她一下,李玉都乖巧地配合。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他提着东西出了门,片刻后,车灯透过半开的门打了一束光进来,灰暗里,门上的那抹蓝很亮眼,地面也被照得亮堂。
李玉听到车轮碾压在细小沙石上的声音,随即那束光也没了。
她愣愣的在院子里站了好久,才走到门口锁门,门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地的月光。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扭头看向窗外,那棵梨树的枝丫像魔鬼的利爪一样立在空中,她把窗帘拉上,闭眼睡觉。
辛朔回去之后,李玉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家里一下就冷清了下来,每天都安静得不行,这让她有点不习惯。
有时,她突然想说点什么,刚要开口才发现家里没人了,又硬生生的把话憋回去。
那个人静悄悄地来又静悄悄地走了。
辛朔好像也很忙,有时打电话来没说几句话就挂了,不过每天的消息还是会发的。
一转眼就到了过年的日子,李玉在年二十九的那天去了镇上,给□□他们买礼物,她逛了好久好久都不知道买什么合适,最终只买了一些保健品。
三十的那天,天还没亮李玉就起来在厨房里忙活了,她炒了两个小菜,切了一块儿四四方方的腊肉,还有昨天买的卤菜,她将它们一起放在了爷爷的灵位前。
李玉点了香插上,又给爷爷倒了酒,她跪下说:“爷爷,过年咯,你也要过年,我买了你最爱吃的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