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在心里直摇头,对裴令舟徒增几分怜悯。
“站住。”
陈如曼清脆的声音响起,她只觉是正常音调,可却让老头原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这语气怕是又要发火了。
老头登时立在原地不敢动,脑袋也垂了下去。
“就让他去。”
陈如曼仰着下巴,下定决心要给裴令舟一个小教训,她打定主意等会便要找机会偷偷将他放走,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老人家,无妨。”
只见裴令舟将怀中的男孩放下,便朝鸡棚走去。
行至鸡棚前,只见他抬手将长发捋到一侧拧成股,提起宽大的袖摆便弯腰进了鸡棚。
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显然是常做农活的人,熟练得很。
“喏,你要的盆。”
瞧着面前粘着鸡屎的大红色漏斗状喂食器,陈如曼被熏的两眼发昏,捏着鼻子摆手让裴令舟拿远些。
瞧着她那避之不及的模样,裴令舟故意又伸长胳膊往她跟前递过去。
“哎哎哎!裴令舟你找死啊!”
陈如曼惊慌失措的后退,嘴上趾高气昂的叫喊着,试图在气势上镇压住裴令舟的动作,可对方却是半分不让步,举着喂食器便追过来。
“站住,你再过来我喊人了啊!”
绕着老头转了两圈后,陈如曼定在原地指着裴令舟,不许他再往前一步,这一系列操作看得老头满头大汗,生怕会波及自己和孙儿。
“老大!我们回来了!今天这趟没白来!”
正当老头不知所措时,远处陈满浑厚的声音响起,吸引了陈如曼的注意。
“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如曼也顾不得什么鸡屎味,她走到裴令舟跟前压下他举着喂食器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我答应了放你走就说到做到,等下我找机会把你支开,你抓紧跑听到没有?”
眼见陈满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越走越近,身侧的人还没回应自己,陈如曼不耐烦抬头看过去,正对上裴令舟直勾勾的目光。
“你为什么帮我?”
“真是读书把脑袋读傻了,非要问为什么,我闲的蛋疼行不行?”
陈如曼将挨着裴令舟的那只胳膊别到身后,抬手就给裴令舟屁股一巴掌,你别说,□□弹弹的触感还真不错。
“别逼逼赖赖,听本小姐的,你还想不想进京赶考了!”
未听到裴令舟的回应,陈如曼也不在意,只当自己提及科举考试,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老大你瞧,这半月兄弟们的口粮定然够了。”
陈满满头大汗咧着嘴走到陈如曼身侧,挤开了捧着喂食器的裴令舟,喘着粗气道:“这群刁民真难治,费了我不少力气,哼,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