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英拿食指戳了下徐夏的头:“枉你还是初中生呢,支书还天天夸你聪明,今天一看怎么还不如我这个识字班。
就是之前抓刘棒槌和许会计那次,派出所的卫公安不是说了让你们有事找她嘛,那公安不比我这个妇女主任好使。”
徐夏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瞧我这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呢。”
“行了,今天也不早了,明儿你们再上公社去找卫公安吧。”郑小英挥挥手离开了宁家。
第二天一早,宁家四口本打算一起上派出所去,没想到解放大队却来了不速之客。
原来是公社分管教育的蒋文明副书记带队下来检查解放小学教学情况了,宁海和文昕作为代课老师只好留下来做准备,让徐夏和宁文上公社派出所去找卫公安。
到了派出所门口,宁文还有些发怵,毕竟没事谁上这地方来。
徐夏便让她在派出所门口的大榕树下等着,独自进去找卫公安。
进了派出所,里面的人都埋头在干活。
“小姑娘,你有事吗?”正对着大门口坐着的一名年轻公安见徐夏进来,满脸狐疑。
徐夏甜甜地回答道:“请问卫公安在吗?我有事找她。”
青年仰着头对着里面的办公室喊道:“卫姐,有人找。”
卫公安一阵风似的出现在了大厅里。
“卫公安,我是……”
“我记得你,小徐嘛。”卫公安伸手揽过徐夏,带着她进了里间的小办公室,“我叫卫红,你以后叫我卫姐就行。”
徐夏听话地点点头:“卫姐。”
卫红把徐夏按在板凳上:“坐,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夏双手握拳,深吸了一口气:“我要报警!”。
“慢慢说,不着急,”卫红拿起办公桌下面的水壶,倒了一杯凉白开,塞到徐夏手里,“把事情讲清楚。”
徐夏一五一十地将李萍被家暴的事讲了出来。
“你是说学校不肯给开介绍信?”卫红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婚姻自由,他们怎么搞的,《婚姻法》没学过吗!”
“劝和不劝离呗,”徐夏吐了吐舌头,从包里掏出录音笔递给卫红,“卫姐,你再听听这个。”
卫红按下播放键,听到里面的声音,气得左手握拳重重地锤了桌面一下。
“这事我管定了!”她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华国日报》递给徐夏,“你看看头版,去年鲁省有个年轻的媳妇潘某闹离婚,公社传唤了男方4次,都被大队干部阻挠了。哼,他们以为是在用手中的权力‘保护’村民,殊不知是在滋长罪恶。”
徐夏接过报纸,上面触目惊心地记录着:潘某离婚未果,被婆婆和丈夫捆绑起来吊在梁上,用双股钢条轮番抽打致死……
卫红冷哼一声:“最后一个都没跑掉,她婆婆、丈夫判了死立执,大队干部因为包庇村民家暴,没有尽到保护妇女婚姻自主的责任,反而充当罪犯的帮凶,都判了有期徒刑。”
徐夏低头看着报纸,突然想起前世李萍的意外死亡,不会也和家暴有关吧。
卫红将录音笔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锁起来:“这录音笔可以作为一件物证。你先在门口等我,咱们叫上法医去给你小姨验伤。到时候我同你们一起上县法院去,人证物证俱在,不仅要起诉离婚,还要起诉他故意伤人!”
徐夏出了派出所,宁文见她空手出来,急忙问:“没找到卫公安吗?还是她不肯帮忙?”
徐夏赶紧摇头:“哪儿,卫姐去找法医了,说是同我们一道回队里给小姨验伤呢。”
“小徐,小宁,快上车”一回头,卫红同法医一人骑着一辆两轮挎斗摩托车出现在了派出所门口。
到了解放大队,卫红带着法医进了里屋去给李萍做伤情检查,让徐夏和宁文在院子里等着。
“我说得没错吧,卫公安肯定能帮忙,”不知道什么时候郑小英靠着宁家院门嗑起了瓜子,“之前妇联培训,就请了她来给我们讲课,当时她怎么说来着,《婚姻法》的基本精神就是男女婚姻自由,不仅结婚自由,离婚也自由。”
徐夏点点头:“没错,一方坚决要求离婚的,也要准予。”
郑小英伸长脖子看了看屋内:“卫公安他们肯定还要忙一会儿,走,跟婶子去解放小学看热闹去”
徐夏好奇地问:“检查组有啥可看的?不都是两条腿的人。”
“你这妮子,咋不上到道呢,去看陈洪珠出洋相啊。”郑小英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