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才生怕自己的罪行暴露,见李萍回一次解放大队就打一次,次数多了,李萍就更不敢回去了。
上次徐夏家出事,李萍给她留下了五毛钱,回家之后钱有才暴怒,直接把李萍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今儿李萍也是才恢复,就被赶起来做饭。
钱有才事后还威胁李萍如果敢再提收养徐夏的事,不光要打死她,还要打死徐夏,还叫嚣着自己有的是办法骗过公安不坐牢,这下李萍哪里还敢再提。
李萍不是没想过和他离婚,钱有才第一次动手她就起了念头,却直接被离婚的程序劝退了,没有双方单位开的证明信,她根本离不了婚。
有一回她就试探着和校长提了两句,校长还反过来指责她不懂得经营家庭,这种家务事学校没法管。
从此她的心便凉透了,行尸走肉一般在钱家做牛做马。
钱有才见她虽不如当初谈恋爱时一般温柔可爱,但也不再哭闹着要离婚,也就对她和颜悦色了起来。
徐夏和宁文听到这里是心惊胆战,他们只知道李萍在钱家过得不好,却没想到钱有才如此禽兽不如,两人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小夏,你同宁文赶快回家去吧,是小姨没用,今天的事千万别同任何人提起,小姨想办法一定给你送钱来。”李萍一边说一边擦干了自己眼角的泪痕。
徐夏知道李萍是个要强的性子,紧紧握住她的手,大声说道:“小姨,我一定要帮你同他离婚!”
“离婚?谁要离婚?”伴随着锁芯转动的声音,屋外响起了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
“小萍你要同我离婚?”钱有才笑嘻嘻地盯着李萍,仿佛在说什么玩笑话。
钱有才一向在外人面前装得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虽然嘴巴贱嗖嗖的,却也没人相信他是个暴力狂。
徐夏恶心得快吐了出来,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笑面虎。
“姨父,你听岔了,我说的是咱解放大队的许会计被公安抓了,他老婆正在家闹离婚呢。”徐夏站起来,故作镇定地回答。
钱有才眼神在三人脸上来回扫了一圈,狐疑地问:“今儿怎么想着上公社来了,从前都没来过呢。”
徐夏在心里早骂他八百回了,面上却仍然笑嘻嘻:“姨父,亲戚一场,我想着还从来没上你家认过门,刚好供销社新进了一批岛城的钙奶饼干,就想着买点孝敬你们一家人。”
李萍怕钱有才再看出什么端倪,牵起徐夏和宁文的手就往外走:“小夏,天色不早了,你和宁文快回去吧,一会儿天黑了,你们两个女孩子走夜路,我不放心。”
钱有才还在后面假惺惺地挽留:“吃过饭再走吧。”
三人出了钱家才长舒了一口气。
宁文见李萍背对着两人,赶紧冲徐夏使了个眼色。
徐夏便从系统仓库里将录音笔取出来,递给李萍:“小姨,他要是再打你,你就录下证据,索性回咱大队来,你放心,大家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离婚的。”
李萍看见这新奇物件满脸疑惑:“这东西你们从哪里来的?”
徐夏脸不红心不跳解释起来:“同纺织厂孟奶奶借的,原本打算学英语用的。”
李萍显然信了她的说辞,苦笑道:“没想到小姨反过来还要靠你们两个孩子,好,我相信你们。”
“你们感情可真好,还没叙旧完啊。”钱有才真是阴魂不散,竟然拉开家门催促李萍。
徐夏赶紧和李萍讲清楚录音笔使用步骤,就拉着宁文回家了。
路上宁文反复告诫起徐夏,以后找对象一定要先过宁家三口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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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宁海和文昕刚回到解放大队,远远就看见宁富田蹲在村口的风狮爷旁边。
原来解放大队一众人回家之后,宁富田同四个生产队长直接去队部开了个小会,这次稻草失窃案事闹得太大,他们一致决定要专门找个人做仓库管理员,避免再出现监守自盗的事。
没承想选来选去,大家都觉得老实巴交又识字的宁海最合适,宁富田是个急性子,直接去宁家找人却扑了个空,宁海和文昕还没从供销社回来,便索性去村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