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不示弱道:“你冲我瞪什么眼睛,你看看他的数学卷子,36分。”
不用看卷子,朱广田又被这一信息气得半死,转过头来瞪着朱贝贝。贝贝不敢
跟父亲对视,只管揉着屁股。
文竹怒气未消地冲着朱贝贝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就是听不进去!就算
你语文不好政治不好也不能数学不好啊,我跟你爸爸家大业大,你要是连账都算不
清,将来不全给人家骗去了……现在这满大街跑的,有哪个是好人……”
朱广田忍无可忍道:“你给我住嘴,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没文化!”说
完拉着贝贝到后花园的院子里去。
父子两人站在葡萄架下,朱广田拉过两把椅子,贝贝不肯坐,但是朱广田问他
屁股痛不痛,他又说不痛。朱广田独自坐下,心中确有几分柔情,因为他无比感慨
朱贝贝出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实在难说是祸是福。只是孩子还小,他不会理解这么
复杂的情感,他个子小小的,眼神里竟有些许苍茫。
朱广田尽可能用温和的声音说:“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原来的数学不是还
可以吗?”
朱贝贝看了父亲一眼,肯定地说:“我不想上学。”
朱广田道:“那你想干什么?”
朱贝贝道:“……我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朱广田被儿子万事皆休的语气惊呆了。
一瞬间,朱广田深感问题根本不是出在儿子身上,要说责任,完全应该由他失
败的父母承担。他拍拍儿子的肩膀道:“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呢。”
贝贝愣了一下,躲过一劫般地离去。
深夜,两口子在卧室里相对无言。沉默良久之后,文竹长叹一声道:“这孩子
真是我的一块心病。”见朱广田不语,文竹又道,“真不知道我们这么拼命的挣钱,
到底有什么意义。”
朱广田道:“没有意义。”
文竹知道朱广田心中有气,他们为这个问题早已不是争执一次两次了。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