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做母亲的,一进屋文竹便问:“贝贝呢?”
保姆道:“跟家教打乒乓球去了。”
文竹问:“家教?什么家教……”
保姆道:“是朱总给贝贝请的家教……”
文竹不快道:“家教就是在家补课的,怎么跑出去玩起来了?难道我们花钱是
为了叫他来玩的吗?”
文竹的话音未落,便见朱贝贝和一个年轻得跟青玉米似的哥哥有说有笑地进了
屋,见到文竹,年轻人立刻拘谨起来。
这时保姆忙道:“冯老师,这是我们家太太。”
苇一下意识地鞠了一躬道:“文总好。”
文竹并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冯苇一,态度明显有些傲慢道:“你是哪个大学毕
业的?”接下来便是无数的问题,苇一当然也只能一一作答。当文竹得知苇一就在
天都不动产上班时,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但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终于贝贝不耐烦了,贝贝对文竹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我们还有事呢。”
说完拉着苇一就走,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这时保姆才对文竹说:“太太,你不知道,这两天数学考试,贝贝得了72分
呢。”
“真的?”文竹的脸上终于有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二十八)
直到躺在病床上的浩雄终于战胜了排斥期的巨大反应,可以坐起来吃点粥了,
他的单位才来了人,来人说他是工会主席,他提着水果,拿着鲜花,的确给人这个
世界充满爱的错觉。工会主席在病房跟浩雄寒暄了一通,走时,在住院部的走廊,
遵义追上了工会主席,她表示她是从南方请假过来照顾浩雄的,现在浩雄已经脱离
了危险期,单位能不能派一到两个人护理他一下,自己也必须回南方了。
工会主席沉吟了片刻说,我还真派不出人来呢。见到遵义不解,他又说道,话
说到这个分儿上我也不想瞒你,我们单位属于等待合并的单位,合并之前还要消肿,
浩雄他们科室第一批撤销,现在人心惶惶大伙纷纷自谋出路,你说有谁会听我的来
照顾一个病人。
遵义的心里着实一沉,半晌没说出话来。工会主席又说,我刚才见到浩雄身体
虚弱,实在开不了口说这件事,但这的确是实情,我必须给你交这个底。
当天晚上,遵义便把这一情况打电话告诉了智雄,智雄也颇感意外,智雄说怎么能让一个病人第一个下岗呢?如今这个社会真是一点人情味也不讲了。遵义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