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安息”
我穿着麻服站在棺椁旁,想跟常京童道一声谢。
不想一开口,嗓子里竟涌上一股腥甜。
我不知怎么,竟压不住这点儿血气,一口生血便喷在了灵堂上。
我知合燕是个爱干净的性子。
一时急了,伏在地上急忙用衣袖擦那血迹。
常京童见状,两步上前将我扶了起来,侍书茉莉也慌了神,嘴里喊着叫太医。
堂中一时聒噪起来,扶我的扶我,叫太医的叫太医。
我想说我没事,先将灵堂拾掇干净是要紧。
可惜来不及了,大抵是这几日水米未进。
我这个铁打的身板,也有些耗不住了。
只得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我再醒来,是三两日后。
府中一应丧仪都已经拆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华馨坐在我床边,手里端着一碗汤药,满眼担忧的看着我。
我摸了摸自己鼻子,见鼻孔里尽是褐色的药汤。
便知方才那睡梦中的窒息之感从何而来了。
“华馨,同人喂药,要喂到嘴里才有效用,你灌到本王鼻孔里,是为的什么?”
华馨眼睛还红着,见我醒了。
立马落下泪来,喜极而泣一般。
“御医说戎哥哥这几日再不醒来吃药,往后就难说了,我一着急。。。。。。就拿了药来喂你,谁知手一抖,就灌进鼻孔里了。。。。。。”
“。。。。。。”
行。
这一场昏沉醒来,又喝了三五日汤药养身子。
期间梁管家来同我回了一件事。
说颜家的小孙子前几日来过,却没有进府,也没有露面。
只是在暗处看着,停灵的日子一完。
他便跟着合燕的送葬队伍一路出了京,进了香华山的公主陵。
我点了点头:“合燕追封公主了?”
梁管家拱手称是,说是我呕血那日来的旨意。
我听着想笑,便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颜问慈是边关守将,无召回京是死罪,弄不好还要连坐家里人。
他不露面,也是寻常。
只是不知道,这傻子的一副肝肠如今断成几节儿,够不够他喘气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