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晏为炽隔着他的毛帽子捧他的脸,义正言辞,“我就是不吃饭,我也吃柿子。”
陈雾若有似无地撇了撇嘴:“我让村长寄给你。”
“不是公馆的地址,这次直接寄到晏氏,我放办公室,饿了就吃两个。”
“……”陈雾欲言又止,“阿炽,”
晏为炽亲了他一下:“嗯?”
“没什么。”陈雾不说了。老人家寄快递总担心包装破烂,会在外面缠很多胶布,等晏氏的前台看到老板包成粽子的快递,不知道是什么场景。
师傅是火葬,骨灰都洒在了山里。陈雾走了一段,只呼吸到了清冷的气息,体会到了惨白带来的寂寥。他没有感受到师傅的陪伴。
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剩了。
陈雾回到禅院坐在火盆前,他把烤好的红薯挑出来,冷一小会就上手去掰,一分为二,递一半给晏为炽。
晏为炽在加柴火,没接,就着陈雾的手吃了口:“好了,我吃了,剩下的你自己吃了。“
于是两半都进了陈雾的肚子。
简单的洗漱后,陈雾对拿着手机处理公务的晏为炽说:“我去睡袋里面躺会儿。“
晏为炽的按着手机键,扫了他一眼:“你躺进去了,就不会想出来了。”
陈雾铺睡袋:“不会的。”
信誓旦旦的说了,谁知真就出不来了。
跟睡袋长在了一起。
小庙比老石村还冷,太冷了,想不起来以前是怎么过的了。
陈雾缩在睡袋里,全身的毛孔都紧巴巴的缩着,他蹬了蹬腿,打着哈欠调整姿势。
晏为炽在门外打电话,很纯正的德语,不是客户,就是那边的某个分部出了状况。
陈雾眯了一会醒来,晏为炽还在打电话。
门下面的缝里隐隐约约能看见一块影子,没有晃动,说明他是站在原地打的。
陈雾翻了个身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话声没了。
陈雾迷迷糊糊地喊问:“阿炽,忙完啦?”
“嗯。”
屋门在几个瞬息的时间完成了开门关门,寒风碎雪被阻挡在外,没怎么飘进屋。晏为炽揉着额角在凳子上坐下来,半天加前半夜的行程都挪开了,结果出现了变动。
过点私生活都不顺心,赚再多钱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兼职上交工资的日子。
但是,
踩进浑水里溅到了泥点子,就没办法再抽身。
谁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处在野心跟精力的巅峰值年纪,从继承人到掌权人,接手一场庞大豪华的棋局并操控收尾后会放下一切,舍得放下一切。
沾染了荤腥,就不可能再吃素。
各方势力为了自保,为了报复,为了利益等等,必定不会放过他跟他的爱人,对他们赶尽杀绝。
所以不论是站在哪一个角度考虑,他三十年之内都不可能退出权利的游戏。
况且他想去小地方逍遥自在,陈雾也去不了。
陈雾会进林科院。
等陈雾进去了,他就是晏氏的正面形象。
将来他从余老手里接任,已然是商界霸主的晏氏会在某一方面上去一个层面。
晏为炽用木棍拨动火盆里猩红的柴炭,床那边响起陈雾不解的声音,“那你都忙完了,怎么还不进来?”
“我身上冷,等会。”
陈雾的音节不是很清晰,柔柔润润的没有锐角:“没事的,我暖和,我给你捂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