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阿威的说法,他在零下四十度到零上六十度,温差相差一百度的环境里都经历过,就像是一个铁人一样不怕冷不怕热,引得常乐震惊不已。
我这辈子经历的温度只有三十度,零上三十度,零下一度,再高再低的温度都不太适应,感觉到阿威拿这些无法验证的信息欺骗年少无知的常乐,人品残次。
阿威叹了口气,说道:“南哥,你别揶揄我啦,那都是上一个世纪的事情了。”
“上个世纪,你好像鼻涕还不会擦。”我都懒得批评他了。
沈月看着我们斗嘴很是好奇,问道:“常南,你想看哪方面的风景?说出来我也好有一个准备,学校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
想了一下,我说:“两个地方必须要去的,一个是中文系的教学楼,我得提前熟悉一下环境,一个是图书馆,我想查一些资料。”
“刚好我知道这两个地方。”沈月高兴起来,又不太放心地问了一句:“劳务费五百元是吧?”
“你看我像是差钱的人吗?”
“像。”沈月认真地说道。
我差一点跳起来,难道我现在不像一个大款吗?怎么可能?穿的是最新款式的白领圈子流行的T恤,脚上是意大利手工制作的皮鞋。
手表是黄金表芯的劳力士,拿的是常乐淘汰下来的苹果5,这一身行头价值三十多万。
沈月指了指我的袜子说道:“这种袜子我卖过,两块五一双,你是外披金镶玉,败絮在其中的男生,太靠不住了。”
我这才想起来,从羊城匆匆回来,在家换了一套内衣,袜子是过去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有钱,就连买袜子也是妈妈给的钱,当然是越便宜越好。
阿威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南哥,你太糗了,我还穿二十元一双的袜子呢,你到哪儿捯饬出两块五的袜子?我也要买。”
“滚。”我简直被这俩货打败了,咱也是大款好不好,可惜当大款的时间不长,稍不注意总有点遗留下来不值钱的底儿。
恼怒之后,很是诧异,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脚放在仪表台的下面,沈月是啥时候看到我袜子的?
沈月刚开始就给我留下两个印象,一个是不富裕,一个是眼神贼好。
向前走,迎面有一个巨大的影壁墙,上面镌刻着八个字,沈月说道:“这八个字,仓泽百家,百公天下,是我们的校训,近百年的历史。”
我诧异地看着沈月,嘴角露出微笑,那八个字都是繁体的,而且以隶书的形式书写,的确是不太容易辨认,不过,明明是会泽百家,至公天下,好不好?
繁体的“仓”写作“倉”,“会”写作“會”,百和至,因为书写的体制不同,有些近似。
好吧,我可以理解沈月认错了字,但是作为校训,难道老师和同学都没有说过一次吗?就算不常常挂在嘴边,在开会什么的场合,难道不喊喊口号啥的?
我正要纠正一下她的错误,忽然一转念头:“纠正了,就是羞辱了她,算了,就算是认错字,也跟她的人生和人品没有关系的,就让她一错到底,最好到死都认为自己是对的,那才有趣呢。”
因为钻研赌石秘笈的缘故,我对古文字、繁体字都有一些研究,跟专家教授没法比,在全班同学里面,还是独占鳌头的。
“你笑啥?”沈月感觉到不太妙,有阴谋的味道。
“没啥。”顿了顿,我问道:“沈月,你读的是什么专业?”
“大二,艺术系。”沈月的状态不是很好,一脸阴郁的表情。
“哦!”我理解了,一个艺术系的学生,对于文字不太懂,也情有可原,说道:“你是哪儿的人?”
“贵省,贵港市的,怎么问那么多啊?”沈月的柳眉一竖,有点警惕心。
贵省跟滇省紧挨着,那边山区较多,如果沈月是贵省的大山区出来的娃儿,经济窘迫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就看过一个报道,贵省有很多人一辈子没有出过山,他们那边交通不发达,出山一次需要步行半天时间,真的是翻山越岭,走的路也非常惊险。
“艺术系的?打算以后在哪个领域工作?”
“问这个干啥?有好工作给我介绍啊?”
“那是当然的,我爸爸就是搞艺术的,年收入最少五十万吧。”我把父亲的收入提了一个数字,因为爸爸挣的那点钱在我眼里已经很微弱了。
“你爸爸的年收入五十万,你有这么好的车?”沈月有点眼力见,看出这辆车很贵,不是年收入五十万的家庭能搞定。
“这是朋友的车,我借来玩玩的。”
“那他不是你的司机?”沈月指着阿威说道。
“切,你看他对我像是一个司机对老板的态度吗?哪里有一点点的尊重?”我怒斥道。
“也对呀。”沈月竟然点头同意,这就说明阿威这个司机做得太不合格了,连一个村姑都看得出来定位有问题。
阿威一脸黑线,也不解释,闷头开车。
我和阿威的关系的确不明不白的,他是杨直留下来的人,但是仅有几天时间,连薪水也没有说清楚,如果由我给阿威发薪水,那就是我的司机,如果由杨直发薪水,那还是杨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