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见他二人身影远去,直至见不到他二人背影时候,他眼角猩红又起,转身道:“请出来一叙,穗禾公主。”
声若冷玉坠地。
“呵!”穗禾将扇一挪,撤去隐身,她面容苍白显然是大病未愈,“不知姑母可会对夜神深藏不露之事……”话留半截,未尽之意自是心照不宣。
润玉黑眸沉沉,隐隐跳动着光点,眸中像藏了宝剑,似乎穗禾一旦说出他不愿意听的事做出他不愿意见的事他便会将锋锐化为实质。
“穗禾公主好手段,捏造此等梦境……”润玉声音冷得像万年玄冰。
“呵,夜神大殿要自欺欺人到几时?到旭凤找到机会不管不顾与大嫂灵修吗?到旭凤举兵抢婚吗?”穗禾前来此处,本就做了掩盖不住形迹的准备,水神风神胸怀坦荡,哪里需要像润玉一般谨小慎微,走一步便要统看全局,魇兽又是他灵宠,若察觉不出不对,那才是咄咄怪事,是以穗禾唇一启,就是蓄谋已久的诛心之言。
“住口!”润玉不禁大怒,袖袍一甩,并指一点,出手禁言,觅儿于他,是黑暗中的光,是心上的人,是寻觅千年失而复得的珍宝,怎能听得如此言语?偏他知道旭凤向来不管不顾,向来只问“想不想”,的确是有可能做出此等背德之事。
穗禾冷哼一声,苍白的芙蓉面上嘲讽之意愈发深了。
润玉定了定心神:“穗禾公主,若想要与人合作,莫要触动他人逆鳞才好啊!”
穗禾嗤笑一声。
润玉解了穗禾禁言,冷声道:“穗禾公主究竟意欲何为?”
谁知穗禾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轻喃了几句令人不解的话语:“是他,不是他。好,好,好!既然事情全然不同,那就祝我们皆得偿所愿。”
“穗禾公主!”
润玉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古怪情绪中的穗禾,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语调中有着欢喜有着悲痛,似劫后余生似苦尽甘来:“夜神大殿,魇兽吐出的梦,是旭凤和你的‘好叔父’的所见梦。穗禾可没那个本事,凭空捏造梦境。我能做的,只是将梦境拼凑一起罢了。真可惜,你们竟然没有看完……”
润玉蹙眉,眼角猩红退却:“火神乃是上神,魇兽可没有办法进入上神结界食梦。叔父虽非上神,姻缘府结界可是父帝出于兄弟情深,亲手为他打造。”
穗禾见此,便知他信了,遂道:“我颇有奇遇,至于奇遇为何,不足为外人道。旭凤和月下之梦是我奇遇所得魂魄勾取之法,天上的结界,可不防鬼啊!”
“穗禾公主开诚布公,那润玉直言了,你究竟意欲何为?”
穗禾双唇微动:“呵,自然是……旭凤啊!”言语缱绻,就像凡间念着情人名字的大家闺秀。
润玉眉心拢起褶皱,他从穗禾甜蜜缱绻的语调感觉到了恨意,深沉的恨意,可是穗禾为何恨旭凤?而穗禾自历劫后便告病鲜少露面,他亦是千年后首次见到穗禾,锦觅不过归来数日,穗禾就以所见梦之方式告知他与水神、风神这些事情,究竟意欲何为?她的病,又是否别有内情?
他心中起疑,面上依旧沉静如昔,静听穗禾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