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沉吟道:“或许是‘人鱼泪’?”他撩开衣袖,骨节分明的腕上一串坠着银贝壳的蓝色珠子泛着莹润的光芒。
罗睺星君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陨丹是佛陀所制,虽为剧毒仍带佛光,只要不碎不裂,便可抵御;而人鱼泪是先天灵宝,乃天地孕育自成,内含先天灵气,可抵邪祟。”
锦觅看了看罗睺星君,又看了看穗禾,忍不住问道:“如星君所说,那穗禾此行岂非凶险万分?”
穗禾尚在想佛母之事是否与孔雀一脉没落有关,不意锦觅竟担忧起了自己,不由惊怔,尔后勾唇:“呵,放心,我自地狱来,又岂会惧怕此物……”
地狱?
穗禾似乎没有详解的心思,她笑语盈盈自信非常:“我自有应对。”
穗禾遭遇非比寻常,这千年也见了许多次旭凤,不知是否因为多了锦觅的记忆,竟能以审视目光来看待旭凤,那个哪怕在异界疯癫之时依然是她心目中最为美好的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惊讶地发现,原来旭凤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万万没想到我还把陨丹的坑给填了吧!被自己的脑洞惊呆啦!
章十二燎原君实言遭冷遇姻缘仙醉酒入魔界(下)
穗禾对旭凤一开始确有奉承攀附之意,但久而久之,旭凤就入了她的心,迷了她的眼,她再也看不到他人,满心满眼都是旭凤,因而,不管是一开始攀附投其所好还是后来全心全意为旭凤所想之时,都深知旭凤。
她不是不知道旭凤喜欢怎样的女子,但是她无法伪装那样的女子,天真善良狡黠甚至些许扎眼的反抗作为情趣——其一,这样的女子如何做鸟族首领,如何入天后的眼;其二,不知为何她与旭凤相处越久就越发不自觉无微不至柔情蜜意起来,半点伪装也做不出来,只想对他好一些好一些再好一些……
也许情爱遮蔽了她的双眼,也许所谓的“魔念”侵蚀了她的心,也许兼而有之,她一步一步成为自己曾经最为不愿成为的将所有的喜怒哀乐皆系于一个男子的痴心女子,纵然那个男子每每敷衍以待,纵然那个男子只有在母亲提了几句之后才会主动邀约,纵然那个男子对她若即若离,纵然那个男子心中并不爱她却默许了她以种种亲近姿态成为天界默认的将来的二殿天妃……
锦觅的记忆像一盆冷水泼醒了她,让她狼狈不堪地想要忘记对旭凤深入骨髓了如指掌的了解,也许正是因为知晓了原来在彼时她恨之入骨的锦觅的确如同一张白纸,让她重新审视了这段甜蜜而又痛苦的爱恋。
她跋扈恶毒心狠手辣,但她……是个女子。
“旭凤……”穗禾抚着他的面颊,痴痴念道,她双眸渐红,胸口那一缕黑青之气亲亲热热地缠上了她的真元,不过须臾,不见异常。
结界撤去,旭凤伏于桌上,几瓶桂花酿散乱地摆着,月下仙人摇摇摆摆地提着酒壶打着酒嗝,大着舌头交代:“凤娃喝醉了,你们还不速速带凤娃去休息!”
“是,”仙侍毕恭毕敬,“月下仙人是否要在栖梧宫留宿一晚?”
“嗝,不了不了,老夫还要回去理红线呢!要知道,这世间痴儿怨女,可就等着老夫的红线救苦救难……嗝……”月下仙人摆了摆手,拎着一壶酒,拄着姻缘拐踉踉跄跄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喊道,“不许跟着老夫,老夫没醉!没醉!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