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眼里露出疑惑和茫然。
自从空翼看到琉璃被群怪拖进血池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醒来时已经在五岭了,母亲告诉他,他足足睡了九个月。
九个月,不算长,可也不算短,令空翼不解的是自己睡了九个月竟连梦也没做一个,何况,还不吃不喝,要知道还没到入定修为的境界啊。再者,狐狸家族更没有冬眠的先例。尽管百般不解,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也将此事淡忘了。
六月,空翼开始忙碌起来,整日拉着琉璃漫山遍林地奔走,要为琉璃建一个最大的蝶巢,而选一处风水好地便成了头等大事。两个多月,足迹几乎遍布了五岭的每个角落,最终看中了地处五岭西面、面临南海的一座山峰。
山峰高的像插入了九天,站在峰顶,只能看见飘飘的大雾蓝蓝的天。山下的万株望天树在云气里露着一点点翠色的树冠,将这一点点的翠色连接起来,就像虚空中生了一片茵茵的绿草被朦胧的月光笼着,蓝空映衬的阳光,变得华彩纷呈,如同在绿草中缀上蓝晶晶的雪片,雪片又化成小彩虹,东一会,西一会,顽皮的很。
峰顶的风极大,大得好像石头都会飞起来。站得久了,感到整个山峰也会吹上天。
空翼面东而立,张开手臂,半合双眼,心胸好像被风敞开了,山川河流齐齐涌进,那种感觉真好,好的有点奇妙。感受着模糊的一片远方、模糊的海水撞击岩石的声音、模糊的永不疲倦的风,高天远地中就会有了一种莫名的激动、莫名的意气风发、莫名的神采激昂,整个身心随之飞翔,自由自在溶进了天地间。
琉璃左右四下看着,山峰上除了长满粗硬挺直的野草外,就是石头、石岩,凹的、凸的、奇形怪状。石头中流淌出的泉水汇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浅潭,碧清蓝澈。峰顶很宽敞,方圆四五百丈,周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南面的悬崖下,风声中夹带着水声,一波又一波,闷闷的。其余三面只有风声了。大雾完全将这座山峰分为两截,看上去,雾气上面什么都没有,雾气下面才是世间。
空翼告诉她,这里这里建一个两层高的石楼,上面他和她、母亲一起住,下面用来养蝶……这里这里弄个大花丘,种上千种的花卉……这里这里栽上不同种类的果树……
琉璃终于听到有吃的东西,隐隐的两眼发光,急急地问那是什么时候,空翼认真地想了想说,大概需要五六年吧。琉璃对五六年不是很清楚,以为睡一觉就可以了,一时满心欢喜,高兴地蹦跳着,几阵山风吹来,猛烈得差点把她吹跑了,有点担心地说。
“这里的风太大了。”
空翼刮了刮她的鼻子。
“小笨蛋,我们得靠这里的风来布阵……”然后顾弄玄虚地深深地吸了一下,“我要的就是这风啊……”
接下来的日子,他就像筑巢的小燕子,不辞辛苦地飞来飞去。不同的是,小燕子运的是泥巴,他运的却是各种各样的石头、五颜六色的树种子、花种子。比小燕子要飞地远,为了寻一块满意的石料,有时七天七夜都飞不回来。
空翼在外面奔波着,琉璃则坐守峰顶看着他运回的这些东西。
山峰周围有空翼结的法阵,在外面看雾蒙蒙的一团,近到跟前,山风凛冽得像锋刃,她孤零零的守着不能吃的石头,愁眉苦脸,不明白,她的红狐狸大老远的弄回这些啃不动的石头干什么,蝶巢需要石头吗?不过还是很听话地按空翼的吩咐去做,老实地在这里守着。
正文暧昧
只有空翼不去太远的地方,才会带。经历了太多的离奇危险,空翼再不敢冒失了,他知道,靠自己眼下微末的道行,还不足以保护得了琉璃。
蝶巢筑了一半,不知哪里走漏了消息,这件事让黄半仙知道了,随即冰羽也知道了。
两个不是无赖胜似无赖的家伙同时要挟空翼,要么让他们加入,要么不过几日五岭谁都会知道空翼在建蝶巢。空翼当然不愿意这件事传出去了,很头疼,又很歉然地道。
“你看,这事弄的,本来我还打算请你们两个哥们帮忙呢,又不好开口,毕竟这是个苦差事,怕累着你们,我还跟小白狼说呢,完工的时候,把你们两个请来一同庆祝庆祝,看看,这事弄的……”
黄半仙、冰羽谁也不傻,听了他这番肺腑之言,一个晃晃脑袋,见竿爬了上去。
“哥们,咱们谁跟谁,有事你就吱声,我和小黄随叫随到,帮哥们这可是份内的事,客气什么!说吧,什么时候带我们上山?”
空翼暗骂,死黄皮子!爬,爬,你就知道往上爬,也不怕摔死你!
而冰羽的目光则游离着,溜到琉璃身上不动了,琉璃傻傻地对他笑了一下,那木然的神情像是一下子生动起来,淡淡地道。
“空翼,你放心,你母亲和其他狐狸并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是听黄半仙说你有个蝶巢什么的,只想看看,才暗暗跟了你几日,你别在意,我们就想帮帮你。”难得地给了空翼一个笑,眼睛却始终留在琉璃身上,又加了一句,“我也有点好奇。”
空翼乌溜溜的小狐眼在冰羽身上转着,一年多不见,冰羽像是变了。冰羽同空翼一样,睡了整整九个月,醒来得知父母永远留在了白山后便不再说话了,看谁眼神都有点发愣。听不少小狐狸讲,冰羽有时一坐就是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不动,这样持续半年,忽然没日没夜地练起功来,那勤奋劲叫小狐狸们都有点害怕。这些林林总总的小事,是空翼近来回家探望母亲无意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