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漪却有些痴了,百叶窗的缝隙里筛入几丝金黄色的光线,细长的光线将她分割,宛如雕刻家篆刻的天然美态的石像。
“嘿,看嘛呢?”夏也好将手放到胡文漪眼前晃了晃,后者这才回神,“哦,没什么,咱们走吧。”
两人的家在不同的方向,于是在校门口分别。见胡文漪出来,停在校门口对面的轿车鸣了鸣喇叭。
胡文漪坐到后座,陈军又点燃一支香烟,车内乌烟瘴气的,呛得人咽喉处一阵难受,像卡了个钢丝球在咽喉处不断剐蹭。
胡文漪本欲启唇,但又放弃了,反正她说了那么多遍,某个人依旧没有戒烟,说了也是白说。
紫黝黝的天逐渐暗下来,几颗残星在天幕的边际处摇摇欲坠。
回到家后,胡文漪先给夏也好打了个视频通话,她看着夏也好周围黑黝黝的一片,问道:“你在什么地方?这么黑,这么不开灯啊?”
“我们这儿熄灯了,我这是趴在被窝里。”夏也好低声道。
你也不嫌闷得慌……胡文漪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大休作业你做了多少了?数学做了没,借我抄抄。”
夏也好将练习册展开立在摄像头前,说:“别忘帮我抄三遍文言文和单词。”
“好好,没问题。”胡文漪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两人一直忙活到深夜,胡文漪搁笔,看向屏幕时,夏也好早就伏在被窝里睡着了,胡文漪挂掉通话时,轻轻向她道了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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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
校医务室里一片静谧,阳光透过蓝色窗帘的缝隙,在地上投射出一根金色的丝线,空气中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夏也好躺在床上挣扎着“扶我起来……我还能学。”
胡文漪紧忙扶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一脸严肃地劝道:“你都发烧三十八度了。好好休息,别把你自己累坏了。”
夏也好闷闷地躺在床上,她此时的神态蔫蔫巴巴的,像被水浸过头的小树苗。她只露出一段小麦色的脖颈和打着消炎针的手,虚弱地同胡文漪说道:“你还是回去上课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反正这节也是自习,没问题的。我去水果店买了点水果,我给你剥个橘子。”胡文漪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橘皮,又摇头说“不行,橘子吃了容易上火,还是给你削个苹果吧。”
学生肯定是不能带管制刀具的,胡文漪用的是管医务室的医生借的削皮器,校医务室只有一位医生,是位挺抠门的中年阿姨。
药品定价比外面的药房贵了五六块钱,难怪夏也好宁愿烧到神志不清,也不肯来医务室。
胡文漪看着果皮一片一片地被削下来,落到垃圾桶里,没有注意到夏也好的苍白严肃的脸色。她明显不赞成话的前半句,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还是回去吧,落下课程真的不好。”
“就当是我压力大,来这里休息一会儿,好不好?”胡文漪熟练地将苹果切成小块,堆到倒放的杯盖里,用附赠的牙签插起一块递到夏也好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