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苏拉自是不必介绍的,余下的一大两小的太监吗?何顺介绍得有些不太高兴:“余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在御膳房尚衣局都呆过,还曾经侍候过两位太妃。”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主子没有什么表示后,心情略好,继续介绍:“主子好花,所以奴才特意选了小林子,他原是管这个的,必能侍候好府里的草木。小全自进宫后,一直在上驷院里,主子的神驹交给他,定是可以安心的。”
都介绍完毕了,风萨心底大概也有个底了,一边享受着桂嬷嬷精精心心的梳发神功,一边摆弄着左手指上刚戴上的十四那只戒指,淡淡的说着自己的规矩:“我这人脾气怪,好静。平素里也不喜欢看人在眼前晃悠,凡杂小事更是不愿意多管。内室有事就找桂嬷嬷,外面的事都由何顺照应。你们只要把活干了,爱去哪里晃悠我也不管。只是有一条,不许带人回来。”
自己的海上繁花,可不是宾馆客栈。
以前对于自己来说,或者是那样的。可今天这情形来看,老康怕是短时间内不会让自己再出去了。这个所谓名义上的家,看来要成为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家了。
☆、男女
中国人素来小气,在医道之上从古至今更是小气得世界闻名,尽人皆知。
各家良方从来都是自己私藏,甚至传男不传女,传媳不传女。为了珍藏私家药方,不让外人得知其中空间,手段更是一层高一层。先开始只是自家配药,可后来就有人研究出只凭药渣也能推断出药份的本事,所以就又改成了制药丸。不但成本保密还可以长久保存,兼之其使用便利、随吃随取,所以在利与弊之间,利倒是占了大头的。
只是这制药丸也是没有等分的,大蜜丸、小蜜丸、水蜜丸、水丸。四种丸粒,各有长短。蜜丸制作简单,可是容易变质,就算外层以蜡封,也无法保存太长时间的药效。水丸倒是可以保持得时间长些,却奈何制作起来太麻烦,尤其是在没有现代工艺辅助的情况下,可是累了希颜个半死。不只她,一直被特许留在药房里打下手的何顺也这三天里也是累得够呛。但好在的是,三天终于把简修亲王的药丸子制好了。三百粒药丸,一日一粒,每颗只有红豆那么大,精圆可爱,而且药味也闻起来小很多,最重要的是吃起来肯定会很方便吧?何顺一粒一粒小心翼翼的将这丸药送进玉瓶里,听着那叮叮咚咚的脆响起,心里对自家郡主的聪慧佩服程度,更上一层楼。
只不过:“郡主,为什么您给简亲王的是水丸,给裕王爷和恭亲王的却是药方嗯?”若论理亲远来讲,简亲王是自家人,应该是可以给药方,不怕泄密的。可是郡主却是拧了个反反,何顺想不明白。老老实实的问出来后,才突然想起自家郡主从不爱在别人跟前解释任何行为的爱好,当下小脸一白。偷眼瞧正在椅子上吃茶,闭目养神的主子,好象脸色没变。并且在停了半晌后,居然回了何顺的回答:“简亲王的病我有把握治好,况且这药不是哪个有那病都能吃的,份量更是要紧,吃差了吃出毛病来,我可负不起那责任。至于那两位,我没兴趣!”裕亲王的病自己干脆没本事,至于那个一直和自己不对盘的常宁,自己本是可以尽心给他治的,可既然他找自己麻烦,自己正好省事。大方点给他张方子也就是了,怎么吃,他自己看着办好了。
从第一天服侍主子配药时,何顺就觉得自己这位主子实在是个急脾气直性子。有事一定要一鼓气办完才作数。那天就是熬了一夜,这回更是在药房里一直呆了三天。好容易治好了,也困到不行了。桂嬷嬷扶了郡主回内室休息,送药的事自然落到了何顺头上。
简亲王那里好交待,奉上丹药后,简亲王又问了几句郡主这几日吃了什么干了什么,府里还缺什么少什么之类的细节后,就打赏放人了。
裕王爷病得比前些天似乎更重了,看看方子也不说些什么,只是打发了保绶阿哥亲自去给主子送礼。
因还有一家要送,所以何顺没有和裕亲王家的二阿哥一道回海上繁花,而是转道去了恭亲王府。恭王爷见主子居然送了药方来,皱眉瞪了那方子半天,最后居然笑了。只是笑归笑,神色间似乎对主子还很有不悦,尤其是在听到自己回话说给了简亲王三百粒水丸,又为何种种后,神色更是不郁,冷冷的拎着那张药方,讥俏道:“她倒还真是从来有偏有向。”
海善贝勒听了倒不怎么见怪,只是一劲的微笑:“儿子倒觉得风萨的性子怪可爱的。有偏有向也没什么不好。”
“你喜欢她?”常宁挑眉看看自家儿子,视一边跪着的何顺小太监如无物。
海善听了苦笑:“阿玛!”神色无奈,哪里有半分喜欢的样子?何顺是知道当初皇上给郡主挑的那三位额驸人选事的。眼前这位海善贝勒就是头一名!主子还曾经给他的如夫人治好了大症,只是似乎从来也不见他谢过主子一下。他阿玛还嫌主子没家教,也不想想他家自个好到哪里去?何顺一时很是腹诽。
常宁当然瞧见这小太监的神色,心下一笑后,扭头问海善:“你媳妇的病,你打算怎么办?”你老子我这里是卖不出面子去了。
海善微微一笑,看看何顺,一语不发。
这段事情,回到府里后,何顺自是一字不差一个表情不露的讲回给了郡主听。
彼时,保绶二阿哥已经走了,留下了一只不小的锦盒,里面红艳艳的锦绒上面静静的躺着十对镯子。赤金如意百合镯子一对、紫金竹节争春镯子一对,羊脂白玉镯子一对,碧翠、冰种、红玛瑙、白象牙、粉晶、碧玺、蓝田镯子各一对。宝华闪闪的,都是好货。郡主似乎对那对冰种镯子情有独钟,正拿它和左手指上那枚三天头上不知从哪里来的玉戒指比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