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思道说道:“自打江南总督换成了噶礼,这米价就一个劲儿的涨……”
“哦?有这等事儿吗?我还真没注意。这噶礼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把江南大小官员弹劾个遍。”
邬思道笑道:“他这番胡搞,虽然引起很多人不满。不过因他风头正旺,又占着‘反贪’二字的大义,自然没人会把他怎么样,不过京城的米,都是从江南运来的漕米。米价贵贱,涉及到民生大事,王爷应该上上心……”
四阿哥点头,他心中原本想说的事儿也就再没说出口,跟邬思道告辞,四阿哥回了后院,想了想,大踏步的往年氏的院子走去,转眼功夫就到了。
刚进院子,就听到吴嬷嬷的咒骂声:“你这小骚蹄子,早就看你不是安份的,格格不过是说了你两句,还有脸哭,装着这狐媚样子给谁看!”
四阿哥听这没头没脑的几句话,不知是怎么回事儿,他便冷着脸站住了,只见那个丫鬟正是年氏身边的秋莲,她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脸上红肿一片,就连脖子上也有好几条血痕。
吴嬷嬷背对着四阿哥,也没看到他进来,其他的丫鬟虽然见到了,却谁也不敢言语,那吴嬷嬷嘴里还在不停的数落,指着身边的那些人说道:“你们这些人都听仔细了,以后王爷来了,不准随便往上凑合,也不看看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琢磨着福晋给身边的大丫头开了脸,你们就开始痴心妄想!真是笑话!”
四阿哥的脸更冷了,他昨晚上来,这个秋莲也不过是送上了一杯茶而已,而他随口问了一下年氏的起居,难不成这点事儿就让秋莲跪了一上午?这就是年氏的奶娘?真是好威风好煞气!
四阿哥冷冷地问道:“主子也是你随便议论的?”
四阿哥这话一出口,吓得吴嬷嬷浑身一震,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惊扰了王爷,老奴该死!实在是这小蹄子向来奸猾,又懒又馋的,大早晨打碎了主子最喜欢的汝窑杯,老奴不过是让她长长记性……”
四阿哥怒道:“当着爷的面就撒谎!小禄子,掌嘴!”
小禄子得命,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嘴巴,只把自己的手掌都打疼了,年氏在屋里得了信出来了,她一见吴嬷嬷的脸肿成了猪头样,嘴角鼻子都往下流血,当时骇了一跳,急忙求情道:“王爷,她是妾身的乳娘,若是犯了什么错,看在妾身的面子上,您就饶了她吧!”
四阿哥看了年氏一眼,冷笑道:“有一句话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年氏你熟读诗书,不会不知道这句话吧?这吴氏眼里吗,没有主子,就把她发卖了吧!”他说完,冷哼了一声,抬腿就出去了。
年氏一听呆若木鸡,那吴嬷嬷也顿时瘫倒在地。
四阿哥心中烦躁,不由自主的想起来花开,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样,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很大了吧?一想到花开,他便心头火热,想到明天就是休沐日,不如今天就去看看她。
四阿哥打定主意,派人给乌喇那拉氏送了信,自己带人就去了小汤山。
乌喇那拉氏听了下人的回报,嘴角现出一丝冷笑,吴嬷嬷被发卖,等于年氏被断了一臂,唉,王爷到底还是舍不得把她送到静思园,也是,谁让人家有一个好娘家呢!不过,纵然她能坐上侧福晋的位置,能不能生的出孩子才是关键……
乌喇那拉氏这边一盏茶还没吃完,就接到了王爷去小汤山的消息。她眉头微皱,片刻后把她的贴身大丫鬟翠玉叫了来,笑道:“你去好好准备一些礼物,明儿亲自去一趟小汤山,就对钮钴禄侧福晋说,以后天越来越冷了,下了雪路不好走,想回京也不方便了,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月份也大了,住在乡下地方到底不方便,若是有个什么,请太医也不方便,还是回府里住的好……就这样,你先下去拟了礼物单子,一会儿舀来我看。”
翠玉答应着去了,没一会儿就舀了单子来给乌喇那拉氏过目,乌喇那拉氏看了笑道:“再添几样,我记得上次内务府送来的新样式有那金嵌宝石蜻蜒发簪不错,还有镙丝嵌珠发簪、点翠嵌红宝石花簪……”
翠玉为难道:“可是福晋,那东西每样只有一份,若是给了她,您……”
“没关系,她可是王爷的心尖子。”
翠玉会意,连忙把这几样也加上了,这才退下了。
花开所在的暖阁,这会儿她坐在炕桌旁边,背靠着靠枕,身旁是弘时和重阳,对面的恒泰正挥舞着小锤子砸着核桃,弘时说道:“二舅砸好了这个归我吃。”
重阳说道:“不行,这回还是额娘吃!额娘肚子里还有小弟弟呢!额娘应该吃两份才对!”
恒泰忍不住笑道:“二舅舅砸了半天核桃了,怎么一个也没吃成?”
弘时忙说道:“那这个核桃就给二舅吃吧,吃了好有力气,二舅都冒汗了。”
花开一看可不是,恒泰的脑门上都隐隐沁出汗来了,她忙笑道:“砸累了就歇一歇,砸核桃对二弟这样的书生来说,也是个力气活。”
恒泰“扑哧”一声笑,本来他砸核桃的技术就不算好,结果这一笑,核桃顿时被砸飞了,只听到“哎呦”一声,众人回头看,那核桃正巧飞到了四阿哥的头顶,恒泰吓得“啊”的一声站起来“王爷,您没事儿吧?”
四阿哥说道:“没事儿,爷带着貂皮帽子呢!”
花开赶忙就要下地,四阿哥忙说道:“你不要动,就在炕上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