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深渊里凝望天堂,只会被天堂的光芒刺伤。因为深渊里的生物已经太习惯黑暗。”言烬息停顿了一下。那一秒钟他似乎思绪有所卡顿,嘴角露出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淡淡的苦涩。“初恋是人心中最美好的一片净土,他怎么会用自己肮脏的欲望去污染那片净土呢。他甚至不会想亲瑶姬,那一瞬间,他会想到自己亲吻谢长天时,被欲望控制的丑态。那种丑态,他怎么会让瑶姬看到。”言烬息理直气壮道:“所以我刚刚停了。”他说完,还用一种“你们不理解我的艺术”的微妙眼神看了看贺导和秦璐。贺导:“……”秦璐:“……”贺导觉得他讲的都是扯蛋,这是自己执导的片,自己说了算。但一下子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怎么反驳?说你对宋飞雁的理解都是狗屁?以言烬息的演戏造诣,人家可是入围过奥斯卡提名的,别人只会觉得大师就是大师,分析得太有道理了。看那思想境界,看那艺术觉悟,什么深渊天堂净土的,越听不懂好像越不明觉厉?贺黎要是挑剔,别人只会觉得他在言大师面前像个拍色情片儿的三流导演。虽然他自认庸俗,可也不能被一个演员比下去。秦璐则根本没听懂,只觉得言烬息说的那些话,好像很深刻似的,境界果然太高了,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思路。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贺导身上,却见贺黎的表情跟她一样崩溃。贺黎垂死挣扎了下,说:“那……烬息对人物的诠释很深刻,这条过了。”顾澜在车上渐渐消了火,因为闷得慌,便跑来了行宫这看他们拍戏。听了贺黎的话,他在边上差点失态爆笑。言烬息过来坐他边上休息喝水,他便轻轻晃着腿,斜过身去,优哉游哉地打趣:“你扯的什么鬼玩意,贺黎还真被你糊弄过去了。”言烬息忽然想到顾澜曾经一定也细心研究过剧本,从丁彭彭手里接过矿泉水,道:“是你的话,你会怎么拍瑶姬这段?”他声音里含着一丝微妙的东西,因为太轻,听不清是因为被调侃了而生气,还是情不自禁的泛酸。顾澜没觉得他这样问有什么奇怪,大概是自己提到会梳理人物逻辑,故意考考他。“是我的话,导演让怎么拍就怎么拍啊,虽然我挺不待见秦璐的,可是拍戏中让我舌吻她也没什么。我的艺术信仰,就是取悦大众,跟言大师的境界比,太低俗了是不是?”顾澜生性洒脱不羁,说的来了兴致,又多讲了几句:“我要是贺导,我就反问你,宋飞雁穿越前是一个草根出身的军人,靠战略天赋一步步做到元帅,肚里没多少文墨。他哪懂你说的那些?”他不知道,他从眼尾看人的时候,就有种勾人的风情,湿漉漉的眼婉转粘腻,好像要从眼尾长睫流淌出温柔情意来。总让人肖想,这温情有一天会被谁攥在手里。言烬息忽然抓着他拿保温瓶的手,紧紧盯着他,说:“你不知道,我会吃醋的吗?”顾澜愣了愣,才想起来自己顶着言烬息“性幻想”的皮囊。“你拍戏时,跟那些人深吻,我看的总是很难受……刚刚我其实是想到了,你演宋飞雁的话,会怎么吻秦璐。”顾澜无语,心说你这醋吃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顾楚”又不可能去演宋飞雁。言烬息抿了下嘴,恳求一般微微笑道:“以后,你要吻别人时,先问我一下好不好?”顾澜想说,这没可能啊,他拍戏接剧,难道但逢吻戏,就要问一下言烬息?言烬息要是不同意,他还不演了?可是还没开口说“no!”,只见言烬息微微抿紧了唇,眼神有那么一丝幽怨和深深的期待。显得又卑微,又无助。顾澜开口说:“……好吧。”只能先哄着再说了。☆、贺黎接了个电话。他也没想到秦璐的经纪人仿佛远程监控,立刻打过来旁敲侧击,让贺黎注意秦璐跟言烬息搭戏的部分,不要让场面太难看。“秦璐是想要借着您这部剧更上一层楼的,而您这个剧里吧,够得上能衬托秦璐的腕,也就言烬息和席致远吧。她跟席致远几乎没什么戏份,所以之后宣传期,我们家能做的宣传,也只有秦璐和言烬息首次搭档拍香艳感情戏这个噱头了。”对面经纪人一个一个包袱丢过来:“烬息第一次拍这种类型的片,跟古装小花旦秦璐擦出浓烈火花,这种话题一定会引起很大讨论度。我这边的宣发通稿都准备好了,贺导,您别给我弄什么幺蛾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