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风拿过一旁的酒一饮而尽,放下豪言壮志:“来就来啊,我怕你啊,你输了继续叫我爹,儿子!”贺南风拿过牌,一边整理着牌的顺序一边嚣张地叫嚣:“哈哈,我这牌好得很,秦峥你完了。”秦峥收敛心神,游戏态度比刚才好了好几个度,就连出牌的速度都较之之前慢了些。“四个二。”秦峥扔下四张牌,结束了这一局。秦峥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有些赌徒会因此家破人亡,此时似乎有些理解。因为贪恋。贺南风茫然地看着手里的一对王和一个炸弹,就……就这样结束了?他这么好的牌就这么结束了?秦峥心念一转,干脆拿出手机点进相机功能,朝还久久反应不过来的贺南风勾勾手:“来吧。”几分钟后,虞摘星收到了秦峥发来的小视频。虞摘星看着他几个小时前发给她的消息——[好看吗?],她至今都还没有回复,微微有些心虚。手指轻轻戳开小视频,视频里她的亲弟弟,顶着一脸的王八涂鸦,他捧着纸牌,悲痛欲绝地朝对面气定神闲的秦峥大喊道:“姐夫好!”虞摘星赫然怔住,“姐夫”两个字像是烟花在耳畔猛然炸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脏又在猛烈跳动起来。秦峥……虞摘星默念着这个名字,手机突然凶猛地震动起来。不再是微信消息,而是他直接打来的电话。虞摘星的手瞬间滚烫起来,几乎要握不住那只手机。她深呼吸一口气,轻轻点了接听键,“喂?”秦峥拿着手机大步朝聚餐的餐厅外面走去,他看着餐厅外暖黄的灯火,看着那些同行相送的同学,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虞摘星,我回来有话跟你说。”有些心意,他想让她知道。心中像是忽然住进了活跃的小麻雀,虞摘星控制着唇边的笑,问:“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秦峥估算了坐地铁回去的路程,道:“应该一个小时左右。”一个小时!虞摘星挂了电话后,整个人朝柔软的大床扑了过去,发红滚烫的面庞深深埋进枕间。他有话跟她说,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预感,那种预感无比强烈,她从未那么期待他待会儿会说什么。虞摘星忽然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她火速冲入浴室打开花洒用几分钟时间简单冲洗了一番,然后裹着浴巾坐到了化妆台前。夏季虽天黑得晚,但八点过天也逐渐暗淡下来,室内光线昏暗。虞摘星把桌上的化妆镜灯打开,熟练地拿出化妆品往脸上摸。出于礼貌,虞摘星外出每天都会化妆,但多数以淡妆为主,有时候上点粉底涂点口红也就完事。此时,她一边瞧着化妆镜上显示的时间,一边拿出装有假睫毛的盒子,从里面挑出了几簇十分小心机不易察觉的假睫毛,沾点胶水等待半干后粘上去。最后涂上伪素颜的口红才结束了全妆,裹着浴巾在衣帽间里挑选小裙子。餐厅外大约七八百米就有地铁站,秦峥迈着步子朝地铁站方向走去。“秦峥。”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路虎,从上面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朝他喊了声。秦峥回头看过去,不认识所以不想理会。中年男人走过来,指了指路边那辆黑色路虎,道:“秦同学在这里聚餐?贺总今天正巧也在这边,想请你去聊聊。”秦峥走过去,看到那后车厢里坐着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正闭着眼养神。秦峥之前去他家过年,所以见过贺明,他叫了一声:“贺叔叔好。”贺明睁开眼朝秦峥看过去,语气平淡无波道:“外面热,你先上来坐。”秦峥看了眼手机时间,思忖一二还是坐上了车。车厢内开着冷气,消散了一身暑气。“考得怎么样?能上你想上的那个美术学院吗?”车厢内太过安静,最终还是贺明打破了车内的尴尬气氛,笑问。秦峥:“应该没有问题。”“艺术大学花销比普通大学高不少啊,资金方面有问题吗?”秦峥轻轻皱眉,有些敏感地道:“等填报了志愿,我会去打工。”一个高考高分的高三毕业生,在暑假是十分抢手的家教。而且各大画室老师也邀请了他,都有工资可拿。“秦同学听过廖恺贤吗?”秦峥眼皮微跳,眼下虽是一闪而逝的疑虑,却如实答道:“廖恺贤是国画大师秦松平老先生的关门弟子,在国内画界名声显赫,被誉为国画的后起之秀。”秦逸虽被秦老爷子一手养大,但绘画方向却和老爷子是大相径庭。“我送你去廖恺贤的画室工作学习怎么样?”贺明手随意搭在腿上,直接说明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