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在刹那间苍白,这布帛是专用于宫人的,一旦宫人犯了宫规,将它在浸湿后一层层放在脸上,让人窒息而死。
“你若做本宫的心腹,从此荣华富贵,所有宫人见了你无不阿谀奉承,巴结讨好,反之成全,陪伴你的只是宫里的枯井,潮湿的一坯井泥。还想让本宫成全你吗?”
我抬头,看到了皇后眼底的阴沉与残忍。
棠煜冷望着我,隐隐担忧中又夹杂几分试探,仿若我接下来所说的话让他极为在意。
“娘娘,奴婢是个愚钝的人,求娘娘饶了奴婢吧。”
“你是不是愚钝的人,本宫很清楚,本宫也把话撂这儿了。”皇后轻抿口茶,语声淡定无波,不轻不重,“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所想,可惜,一旦入了宫,你是不可能明哲保身的,更别想冷眼看世间纷争,你所能做的就是擦亮眼晴选个好主子,棠煜。”
棠煜一个眼神,下侧站的宫人端着盘子上来站在我面前。
皇后道:“这一碗安胎药是本宫命人刚煎好的,还是由你送去给安妃。嗯?”
浓郁的药味冲入了鼻间,身体一陈陈的寒。
该怎么办?
我的心像是沉入了无底的冰洞,跳一下都无力。
不,我不能害人,我绝不做刽子手。
但若不这样,便是我死。
就算如此,我也不想害人。
早已想清楚了,不是吗?
“娘娘,奴婢不想害人。”声音微微干燥,但一字字却极为清晰有力,我说:“安妃娘娘身怀龙子,一尸两命,奴婢是绝不会将这安胎药送去的。”
“不想害人?”皇后一声笑,银铃般的笑声听在我耳里却像是细针般,“太晚了,你已经害了安妃,虽不是一尸两命,但她肚里的孩子却已不保。”
“什么?”
“你真若你所说这般清高,在得知那安胎药有毒时就该禀明圣上,可你却将证物藏在了花盆中,这不是间接的帮了本宫吗?”
皇后的知像是一把利刃,插进了我心中。
皇后起身,居高临高的望着我,“在这宫里处处都是本宫的心腹,你的一举一动本宫都知道,至于你所谓的害人,你不做自有他人接手。”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宫人的话‘看来,我得亲自去煎份药送去才行’。
“而且。”皇后一陈低笑,过于矜持的笑声,让人猛地一怔,心颤不止:“本宫还有替罪羔羊,你猜是谁?”
替罪羔羊?浑身打了个寒颤,我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说:“是明妃?”那宫人,是明妃宫的侍女。
皇后眯眼如月。
这个计划显然策划了很久。
猛的一个激灵,那,那景临又在当中扮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又是秘密4
正这么想着,就听棠煜轻喊了声:“娘娘。”视线却是望着殿门。
皇后抬眸,下一刻,波眼变得柔如水般:“景临,你怎么现在来了?”
转身,真是景临,往昔眼底的清亮不再,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色,嘴角泛着的温柔笑意也被漠然所取代,只有俊美的容貌依旧。
忧色的目光从我脸上一扫而过,在皇后走近他时,景临后退了一步,行礼道:“臣弟进宫是来禀明娘娘,今天是臣弟未婚妻的生辰,无法分身忙其它的事,该说的臣弟也已跟娘娘说清了,臣弟这就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