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份害怕却极度清晰的留在脑海里。
我怕,怕自己忍不住痛而屈打成招。
真的好怕,在痛之下,在昏迷中说出违心之言,按下手印。
好想放弃了。
可不能,绝不能,我一定要坚持住,哪怕死。
这一路来,走得好辛苦,好辛苦的坚守着自己的信念。
若在这一刻屈打成招,一路的坚持便会成为泡沫,每个人都会笑我,笑我所说过的话,笑我出于善意所做的事。
谁来救救我,棠煜,你在哪?为什么不来救我?
棠煜——
再度醒来时,安妃就坐在面前的椅子上,她的衣裳与昨天的不同,我想,又过了一天了。
小伶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拿出一张纸来:“苏恩,只要你在这里画押,承认是皇后主使你来陷害二皇子的,我家娘娘就会放了你,还会收你做心腹,从此衣食无忧。”
“原来如此,”我气弱游丝,声音微弱如云丝飘过:“娘娘是想让奴婢陷害皇后娘娘,并不是真正想为二皇子查出凶手”
不知道安妃有没有听到我这话,只面前的小伶却黑了脸,咬牙说:“苏恩,你按还是不按?”
“不按。”二个字,我只以嘴形传达,没力气说话了。
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会这样死去。
只知道,信念是在坚持之下才会产生的东西。
只知道,人活着可以失去一切,绝不能失了信念。
我现在还清醒着,还有理智,就一定要坚持下去。
“你以为你不按我就没办法让你承认了吗?我照样能让你按下手印,不过,我家娘娘更愿意亲耳听到你说出,用刑。”小伶起身时,踩过了我被扎的手。
难怪会说十指连心,被扎得早已麻木了,当她踩过时竟然还会感觉到痛。
接下来又会用怎么样的刑呢?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就算真的死了,至少我没有对自己撒谎。
一陈刺痛从头上传来。
一名老宫人狠狠的拽拉着我的头发,说道:“就从这里开始吧,挑着拔,别让人发现了。”
“注,注手。”她们竟然要拔我的头发。
可我的声音太小了,说出来时就连自己也听不到。
但安妃看到了,从我的唇形中她能知道我在说什么。
陈陈的刺痛,像割裂的痛从头顶散发下来。
安妃起身,缓步走至我面前,居高临下望着我,目光阴冷:“小腿上的痛,指尖的痛,足以使身体麻痹了,正因为麻痹了,才要把痛落在头上,拔发的痛不是最痛的,只因为它的痛能唤醒痛得麻木的身体。”
冷笑了下,她又说:“放心吧,这几名老宫人都极富有经验,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别恨我,要恨,就恨你跟错了主子。”
恨?我恨过,怨过,但支撑我走下去的,却并非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