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殿,就见内殿的门已开,看来是皇后起床了。
赶紧进去,就听见棠煜冷冷说了一句:“明白了。”
而皇后则是端坐着在梳妆。
此时,拿着洗具的宫女们也鱼贯进入。
我忙指挥一切。
一翻忙毕,皇后已是明艳照人,人面胜花。
挥退了宫女,我道:“不知娘娘今天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棠煜,你说呢?”皇后望着屏风前宫女们早已备好的几套华服,眉眼处竟是夺人的光芒,不像是在挑着衣裳,倒像是在与人争锋。
“娘娘今天要上安妃宫安慰丧子之痛的安娘娘娘,这些都不太合适,还是选件素些的衣裳为好。”棠煜说。
皇后今天要去安妃宫?呆了呆,她害得安妃失去了孩子,今天却又要去安慰安妃丧子之痛?
对安妃的歉疚又浮上了心头,浑身难受得紧。
“是啊,既然大家都在装,就该装得像样点。”皇后低沉一笑,细白若葱尖的指轻轻划过屏风上最为艳丽的那件衣裳,淡淡说:“恩恩,给本宫拿件素色锦衣来。”
凤驾在长长的甬道上走着。
很静,除了宫人们的脚步声。
出了甬道,过了一个花院,便是安妃宫。
对安妃的愧疚使我寸步艰难,安妃宫越近,也就越自责。
“站住,没看见娘娘凤驾在此吗?怎么还这么莽撞?”陡听得一名宫女叫唤。
坚持自己8
抽泣着的声音前头传来:“奴婢该死,请皇后娘娘恕罪。”
望去,就见一个约摸十六七岁,长相秀气的宫女伏跪在一旁,不时的用手绢擦去眼角的泪珠。
“怎么回事?”皇后在车驾内问话,我忙挑起帘子,就听得皇后又道:“你不是安妃娘娘的贴身侍女小伶吗?”
“奴婢正是。”
“怎么哭了?”
小伶伤心的道:“禀皇后娘娘,自从安妃娘娘小产后,终日抑郁寡欢,每天呆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什么也不吃,再这样下去人会垮的,奴婢看着心里痛,才哭的。”
“真是可怜啊,儿是娘的心头肉,也难怪她这样,可这身子还是要保重的。”皇后说得温和关切,“本宫今天是特地来看看她的,希望有本宫的陪伴安妃的心情能好些。”
“皇后娘娘真是大好人,奴婢谢谢皇后对我家娘娘的关心。”小伶试去脸上的泪珠,满脸的感恩,起身施礼:“娘娘请。”
皇后的虚假听在我耳里像是尖利的刃一样,刺得我难受。
不想听,真想转身离去。
还是忍住了。
心里就像端着块巨石似的,沉重无比。
“宫里没有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很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棠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