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秦远抱着安宁滚了下去,他个子大些,自然受的伤就重些,一路山石灌木硌得人全身都疼,也不知滚了多久,好不容易撞上一丛灌木,两人才停了一下,可这地势实在太陡,没停一会,两人又往下滑,但速度就缓了许多,秦远迅速拿刀扎进谷壁才停了下来。他往下一看,暗叫好险。下面十来丈便是潭黑水,两旁积了不知多少年的枯枝败叶,中间有水在缓缓流动,也不知有多深,幸好他们及时停了下来,若是掉下去,可还不知有没有命。再往上看,山谷上连个人影也瞧不见,也不知有千百丈深,他心中暗叫苦也,若是自己一人,倒还好办,可拖着小六这个丫头,可就麻烦了。
秦远左右看看,稳住身形站起身来,拉着安宁到左边一处缓坡处坐了下来,他心知上面大伙儿肯定在想办法营救他们,自己也得在下面想想法子。他瞅瞅呆若木鸡的安宁,瞧她那傻乎乎的样子觉得好笑,眉毛一挑,又用那懒洋洋的语调问道,“小六姑娘,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安宁望了他半天,似乎才稍稍恢复了些知觉,她惊吓过度,好不容易有个人能说话了,不觉眼圈一红,小嘴一瘪,呜呜地就哭了起来。
秦远乐了,“你哭什么?又不是我把你扔下来的。哎,你倒说说,你是怎么骑得马,这功夫,可真是一等一的好!”
安宁泪眼汪汪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对不起,三当家的。今天,刚才小桔姑娘教我骑马来着,可是,不知道怎么了,那马突然发了疯,带着我一路跑下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掉下来了。”
“嗯,还能说话,脑子没摔坏。”秦远故作正经道,“你说的小桔姑娘,是魏小桔吗?”
安宁点点头。
“你让她教你骑马?我的天!你居然找小桔那疯丫头当师傅?你可真够胆大的,那今儿摔得可不冤,”秦远哈哈大笑了一阵,他忽停下问道,“你不会告诉我,这是你第一次骑马吧?”
安宁又点点头。
秦远笑得躺了下来,“我还以为是马发疯,原来是人犯起傻来可更恐怖!”
安宁深感过意不去,她虽不知怎么就糊里糊涂和秦远掉下来的,可总感觉是自己的问题,“三当家的,我知道是我不好,连累你了,那个,我们要怎么上去呀?”
秦远憋着笑道,“那请问小六姑娘想出什么办法没?”
安宁抬头先看了看天,又望了望下面,再左顾右盼一番,然后对着秦远摇了摇头。
秦远故作悲伤道,“连聪明的小六姑娘都想不出办法,那我们只有等死了。”
安宁低下头,默不作声,心想这人怎么没个正经。
秦远等了一会儿,又逗她道,“小六,你怕死吗?”
安宁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你这又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秦远道。
安宁闷闷地道,“若是我娘还在这世上,我便不想死,她若是知道我死了,会很伤心的。若是我娘已经过世了,我若是死了,我们一家就在天上团聚了,那又有什么好怕的。”
秦远道,“那这世上就没有其他你留恋的东西或是人了么?也许还有别人在乎你呢?”
安宁摇了摇头,黯然道,“没有,这世上除了我爹娘,从来就没人在乎我。”
秦远半晌不语,忽起身掸掸尘土道,“走吧。”
安宁怔道,“去哪里?”
秦远道,“去找找有没有上去的路啊。”
安宁点头站了起来,觉得左脚腕那儿有些疼,她忍着没吭声,跟在秦远后面,忽听他道,“你娘即使是过世了,见你这么年轻就上天跟她团聚,一定不会开心的。”
安宁听得一愣,抬起头来,只看得见秦远的背影,却看不见他眼中的落寞与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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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底
山谷中林木繁茂,寂静幽深,现在天已黄昏,更显阴森,安宁胆战心惊的跟在秦远身后,深一脚浅一脚,走得甚为艰难。忽地,树梢上飞起一只惊鸟,嘎嘎地叫着,吓得她一哆嗦,差点摔一跤,秦远停下了脚步,往后伸出一只手,安宁犹豫了一下,拉住他的衣袖。两人从山谷上一路滚下来,安宁的衣裳挂破了好多,秦远更惨,衣裳破得更厉害,安宁因脚疼一时扯他衣袖用力了些,“嘶啦”一声,那袖子拉掉了一半。
安宁耳朵立时红了,秦远回头笑道,“你要再这么拉拉扯扯的,我这身衣裳可就没法出去见人了。”他笑笑,握住了安宁的手,拉着她继续往林子深处走。安宁此刻连脖子都红了,心怦怦直跳,低头只盯着脚尖。手心里传来温热的感觉让她莫名心安,起码不是自己一个人,他的手比自己大上许多,却并不粗糙,倒似养尊处优惯了的。
秦远走一段路就刮块树皮刻个箭头标明方向,可越往里走,光线越暗,连刻画的箭头也看不清了,“你带了火折子没?”
“没有。”安宁摇了摇头。
秦远皱眉又往里走了一会儿,四周方向难辩,没有灯火,他也不敢再贸然深入了,“这可怎么办?这里太黑了,也不知前面有什么。”
安宁想了想道,“我以前见李老大他们用柴刀砍石头,也能生火的。你不带着刀吗,要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