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摇了摇头,笑道:“我看着你们喝。”她坐在后面,正在打一根红绳把那三枚铜钱串在一起打成一个铜钱串。
青琼站起来,接过红姑手中的酒壶,道:“红姑,那您也喝一点儿吧。”
红姑笑着点了点头。
青琼先给红姑斟了一杯,又问道:“青瑶,你要吗?”
青瑶自己拿了个杯子举到青琼面前,道:“我就要一杯。”
青琼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坐下来眉花眼笑道,“这第一杯酒啊,庆祝咱们今日有惊无险,渡过大王山。”
红姑道,“青琼这话说得好,确实值得喝一杯。”
几人相视一笑,皆喝了一口,开始吃菜。
戏水
青琼道,“今日可多亏了刘少爷,要不是有他,咱们可真怕过不了这山了。”
青瑶点头道,“确是如此,看刘大人平素威严得很,听说今日那一箭来,他可吓得不轻。”说着,二女轻笑起来。
红姑忙打断了她们,道:“胡说什么?刘大人年事已高,老年人骑马长了,血气不通是常有的事,这话可再不能胡说。”
二女相视一笑,青琼一脸崇敬之情道,“刘少爷可真勇敢,那难过谷那么深,吹得风又阴飕飕的,他都敢一人走在前头。他还好聪明,知准备了银子送给强盗,那一箭射来时,那么快,一下将银两钉在石壁上,可吓死人了,亏得他还能在那里讲话。要是我啊,早就晕了。”
红姑笑道,“确是多亏了刘少爷。”
青瑶调笑青琼道,“你又没亲眼看到那一箭射来,怎么知道那箭射得怎么样?”
青琼喝了几杯酒,脸有些微红了,急道,“大家都看到了。”
青瑶道,“可惜咱们坐在马车里,没看到。”
青琼痴痴道,“要是当时我没坐在马车里,坐在外面亲眼看到就好了。”
红姑道,“那还不简单,你再回去,找那个山大王,让他再射给你看。不过呀,就怕那山大王看上了你,要你做压寨夫人呢。”
青琼脸更红了,嗔道,“红姑,您就会消遣我。”
红姑笑道,“好好好,红姑不笑青琼了。”她转过头,对安宁道,“公主,听说你们上次去宫亭庙时,青琼可也是许了愿的对吧?”
安宁点头称是。
红姑道,“那红姑就希望宫亭庙的菩萨,保佑青琼找一个象刘少爷那样的夫婿,可好呀?”
青琼脸红得跟红布一般,摇着红姑的手撒起娇来。
红姑笑道,“这话倒不是玩笑,你们年纪都大了,女孩年纪大了,总要嫁人的,红姑真心希望你们几个都有好归宿哩。”
一时,几个女孩都羞得低下了头。用完酒席,红姑领着二婢收拾完,又服侍安宁洗漱完毕,大家早早都上chuang睡了。青琼昨晚在安宁床前守了一夜,今晚就由青瑶睡在安宁外间。不过好在这市镇之中,比昨晚安全得多,所以青瑶也很快就睡着了。
安宁昨晚睡得还好,今日虽然有些累,却不是甚困,她还在想着红姑的话。从这些天冷眼旁观刘良行,她也看得出刘良行是个不错的人,虽然相貌普通,但为人有勇有谋,也很细心。但自己喜欢他吗?真的要嫁给他吗?娘曾说过,若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脸会红,心会跳,会情不自禁老是想见到他,见不到时会总是想到他,可自己为什么对他就没有这种感觉呢?可娘又说,有一种感情是日久生情,只要长久的相处就会慢慢产生深厚的感情。那么自己会在与他长久的相处中慢慢生情吗?
她把玩着那个铜钱结,忽然想起那天在庙里遇见的那位哥哥,想起他那令人安心的微笑的眼睛,嘴角不觉有些含笑,不知道下次再见时,他还会不会还认得出自己,自己又会不会认出他来。茫茫人海,也许根本就再没有机会相遇了。
这一晚睡得真好。
早起梳洗后,听闻有几个侍卫丢了钱袋。昨晚很多人都多喝了几杯,睡得太沉,所以遭了小毛贼。那几名侍卫起来后便找店老板理论,店老板也一筹莫展,说是要报官。刘大人听闻后,不欲生出事端,忙命人去拦住几名侍卫,问清一共并没有几两银子,便在跟店老板结账时少付了这几两银子,补给了几名侍卫。店老板见他们人多势众,又多是武夫,怕闹将起来砸了自己的店,只得只认倒霉。
在收拾停当出发后,刘良行对刘大人说,此去白云山他家只有三日路程了。再没有险山恶关,一路都有市集。自己是否应该回避与公主同行,虽然他这一路上都还没见过安宁,但马上要成亲了,离刘府又近了,二人毕竟还是分开走的好。
刘大人闻言捋须不住点头,甚是同意他的说法。前去多是市集,人烟稠密之处,料想也不会有什么乱子。而且公主大婚,刘良材身为新郎官也要回府准备娶亲事宜,跟他们在一起确实多有不便。再者,过大王山时,自己那狼狈样子尽落于人眼,虽然还没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传到自己耳朵里,但察言观色,那些侍卫下人肯定有不少在背后嚼舌头根子,跟着这刘良行回府,指不定传不出什么话来。不如分道扬镳,这几日好好镇镇手下的人。
于是刘大人便去跟安宁公主回禀了一声,安宁并无异议,于是刘良材带着部分家人先走,其他的家人留下带路并供刘大人驱使。
离别之前,刘良行又对刘大人把他们将要经过的道路细述了一遍,除了在经过一个叫羊肠沟的小山包时稍要留心,并无其他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