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波对这轻飘飘的安慰只能苦笑,但还是觉得心情平静了不少,这骄慢女孩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柔举止让他心动,还有她不加盘问的态度,让他觉得轻松自在。
他们都感到了疲累,相拥着沉沉睡去,亲密得好似一对已在一起多年的情侣。
陷入睡眠前的那一刻,钟波也觉得奇怪,这是离婚后他第一次带女孩回家,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居然一点警惕性都没有,还能安安稳稳地睡着。
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
手机搁在床头柜上,钟波探手就能够着,电话是袁国江打来的。他天生大嗓门,说话象咆哮,“钟波,你在哪儿?”
“家里。”钟波吃力地转头瞥了眼闹钟,快十一点了。
“今天上头来人,局里都快忙翻天了!妈的到这会儿才来得及喘气喝口水——哦,我找你是想告诉你,昨天上午你报过来的案子,受害人身份已经确认,他家人现在都在医院。”
昨天早上六点半,钟波像往常一样跑步去派出所上班,在门口被一个拾荒老人拦住,老人结结巴巴告诉他,东南段铁轨旁的树林里有个被打得不像样的男人,很可能还活着。
值班同事在吃早点,钟波来不及等他们,带上老人直奔现场。
钟波很快找到受伤男子,乍看已没有生命迹象,他拿手指在其鼻息间察探了好一会儿,才敢相信他一息尚存,即刻送往医院。
男子的确还活着,但始终昏迷不醒。
袁国江在电话里告诉他,受害人名叫岳原,周五晚上和朋友聚会后,在回家的路上莫名失踪,朋友到处找不到他人,只在市区一个酒吧门前找到了他的车。
朋友在子夜时分报案,但因失踪未满24小时未予受理,直到昨天晚上,岳原依然音讯皆无。经排查核实后,于今天上午才确认下落。
“他两个朋友先到医院认人,光看脸,根本认不出来,只能凭衣着判断。身上财物证件统统没了,不然咱们还能早点儿确认。他母亲没多久也赶往医院,只看了一眼就昏死过去,挺惨的!”
钟波睡意冲淡,但听得不十分认真,这样的案子隔一阵就会反复一次,现在破案是袁国江的责任,不是他的。
“咱们原来约好晚上聚聚看来不成了,”袁国江抱歉,“刚应付完检查,下午局里还要召开立案会议,不知会搞到什么时候。”
钟波表示理解。
“你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去一趟医院?”袁国江又问。
钟波想了想,“既然他家人都在,我就不去了。”
“还是去一趟吧,岳原的母亲特别提到你,说要不是你反应及时,也许他儿子现在已经不在了。”
钟波想到躺在担架上的那个毫无气息的躯壳,只能苦笑,“他人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