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不可以这样说。”张成蹊把那照片对着光看了看,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从上一个房间里获得的荧光灯,把紫外线打在了照片上。
“笑笑送了很漂亮的花。”张成蹊盯着那行幽蓝的字,缓缓念道:“我把它养在了阳台,希望永远保存下去。”
“啊,”程姿了问道:“所以呢?”
张成蹊略做思考后,反问程姿了:“母亲节是在什么时间来着?”
程姿了翻了个白眼,“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
“三月九号是星期三,加二十一天,”张成蹊埋头,凝着眉头算道:“三十号又一个星期三……”
程姿了双手抱臂,懒懒念道:“一三五七八十腊,三十一天永不差。”
“那三十一周四……”张成蹊埋头掐指:“四月一日周五,二十九周五,五月一周日……五月八号!第二个星期天!”
张成蹊忽地把日记本往床上一扔,跳到玻璃门前弯腰捧起了锁,哈哈笑着:“五八五八,零五零八,欧耶!”
程姿了又慢慢摇起了头,耳朵忽然一动,听见了电梯运行的声音,刚转过头,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她就从缝隙中瞄到了个灰衣散发的男人,顿时原地飞起,大喊起来:“卧槽啊——”
“草草草怎么了!”张成蹊开着锁,反应慢了半拍,回过头时NPC已经拖着斧头一瘸一拐地走出电梯间了。
“日日日!”张成蹊骂了句脏活,程姿了贴在她背后,手忙脚乱地取下门锁后,两人一左一右同时推开玻璃门,拔腿就跑。
各自尖叫着跑出四五米后又同时转头,崩溃地咆哮起来:“你他妈跑那边干什么!”
玻璃门后竟然是个长廊,两人慌不择路分别进了相对的一侧,然而反悔早已不能,因为NPC已经跨过玻璃门,森然笑道:“看见你了。”
石斧在地面上发出了滋啦的声响,程姿了再顾不得其他,一边疯狂逃窜,一边破口大骂:“草你大爷的张成蹊,你他妈不是说微恐吗!”
“是微恐解密啊!”另一头,张成蹊也尖叫如鸡:“这他妈只是个NPC而已!是你先营造出了恐怖氛围!你跑越快他越快啊!”
“我是不懂吗!你个吃了秤砣的鳖!”程姿了脚底猛地一个急刹车,手抓住墙体稳住身形后,立即沿着暗廊方向拐了进去,声音都在抖:“所以他为什么要追我!”
很遗憾,张成蹊已经接收不到她的信号了,程姿了埋头猛冲了一段距离,眼瞧见扇门,打开后就蹿了进去,眯起眼,视线在灰暗的屋内迅速环绕一圈后,盯上个角落里的衣柜,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狗了进去。
石斧磨地的声音停在了大门外,然而刚结束了生死时速的程姿了却陷入了另一重困局中。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看不清眼前任何事物,但在狭小幽暗的木制衣柜里,纯白清香的衣皂气息却始终氤氲在鼻端。
程姿了半跪在地,右手掌按在膝盖前,左手撑着衣柜,半晌,才面对那模糊的轮廓露出个狼狈的笑容,“真巧啊,你也被NPC追了?”
“啊。”江才尽的眼中也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苦涩,他说:“我是被笑笑赶进来的。”
智力短暂下线的程姿了立即问了个白痴问题:“笑笑是谁?”
“住在这个房间的小姑娘,记不清了吗?”江才尽背倚木柜,温声说道:“入场时剧情简单介绍过,我们应邀参加笑笑家的这场宴会,晚上抵达时却发现家中空无一人,在最初破解完第一个房间密码时也得到线索,说参与这场宴会的客人都无故消失了。”
“哦。”程姿了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那老杨……”
“嘘。”江才尽忽然抬起右手食指抵在唇上。
程姿了霎时噤声不语,接着便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响了,卧室大灯打开后,有人开始走动,脚步声最后停在了衣柜前。
程姿了心猛地一沉,正默默算着殴打NPC得赔多少医疗费时,衣柜门外的脚步声又远去了,光线再次暗了下来。
江才尽松了口气,安慰她道:“没事,笑笑每隔三分钟就会进卧室看一圈,是不会打开柜子查看的。”
“哦。”程姿了弯着腰,左手拍起了柜门,生无可恋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不开,但是会锁。”
江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