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唤醒了路边的绿草和野花,让一路上的风景变得缤纷灿烂,远处的山林也沐浴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焰。
导航上显示的距离数一点点变小,车内很安静,只听到音乐的播放声。
“阿芒,听着。”狄远赫在驶出高速路出口的时候终于开口了,“待会咱们到家后,你先去车后备箱拿礼物再进门。”
“如果你看到外公的脸很臭,你就把礼物递到他面前,然后给他笑一个。”
“这样他会变得开心,不再追究吗?”森芒问。
“不会。”狄远赫实诚地给出建议,“如果外公生气过头,你就躲到外婆身后。”
说着他补充道,“总之不要跟我站在一起,外公看到会更生气的。”
“我们为什么不能等到学校放假后再回去呢?”森芒充满希望地看向他哥,“这样我就不用考语文了。”
他衷心虔诚地希望自己哥哥在前面路口掉头往反方向开。
“为什么。”狄远赫长长地叹了口气,“为什么我想救你,你却要害我。”
“阿芒,你明明知道这么做只会让后果更严重。”
“你答应吗?”森芒心中依旧怀抱希望。
“你说呢。”他哥的话冷酷得没有一丝感情。
……
透过透明的玻璃往屋外看去能远远地窥见葡泸山的半角风光,种种的色彩和草木山林的气息触摸着人的所有感官,微风在其中奏乐。
外公的心情并没有那么平静,他坐在沙发上拿着书觉得自己快等了一个世纪,看墙上挂钟的时间都快比看书的时间多了。
“不是说很快就到了吗?”外公抱怨道,“怎么还没看到人。”
“因为才过去了几分钟。”外婆摇摇头继续回去泡着花茶,金银花和枸杞在沸水中翻滚,“阿赫刚刚才发来消息,他不可能下一秒就出现在门口。”
“我想芒芒了。”外公苦着眉,“他啥东西没带就跑出去玩,阿赫一个大男孩在生活上肯定不会太细心,他们两个在外面肯定乱吃东西。”
“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真的会进医院。”
“阿赫不是说了吗,芒芒没事。”外婆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清淡的茶,余光瞥到了茶几上亮起好几次的手机,“不回复他吗?”
“今天让我生气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外公说,“分点到明天吧。”
外婆笑了两声,把茶杯端到面前轻轻吹凉花茶,“狄绍昨个给我打电话了,他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房子,离高中不远,如果阿芒不适应住宿的话完全可以走读。”
“你觉得我们应该答应吗?”外公抬头问,“坦白说,那是狄绍的房子,他住在里面是理所应当的,芒芒住在那儿也没任何问题。”
“但我们两个过去住在那里,总觉得在他人屋檐下,受制于人。”
“狄绍说房子只写阿芒的名字。”外婆说,“昨天听他提了一句。”
看到自己丈夫皱起眉,外婆的心态依旧放的很宽,“你不愿意接他的电话,他只能打到我这儿了。”
“你知道的,我一直说如果他想要给芒芒提供补偿,我不会阻拦。”
“芒芒是我们的孩子。”外公生气地强调,“他会一直姓森。”
“两者不冲突。”外婆说。
外公把头扭到一边继续生闷气,过了一阵子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抬起头问自己的妻子,“狄绍电话里说那所高中的面试时间是什么时候?”
外婆回忆着说道,“这个月下旬,怎么了?”
外公紧皱的眉头松开了,面露怪相,“他会知难而退。”
全身上下每个表情、每根发丝都在表达同一个意思:我要采取措施,我要搞事。
轮到外婆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不,恰恰相反。”外公摆手,“我不会做任何事情。”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做得很好,现在有钱了,成了老总后更是眼高于顶,如果说他刚和可可结婚那会还懂得谦逊、谨慎、关心家庭,能勉强达到良好水平,那他现在中等都达不到,完全不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