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的仇恨遗传到下一代,托曼二世继位的二十年里,发动了大大小小数十起领土战争。
最长的一次便是讲和的这一次,历时五年的特罗索伊之战。
因为一只来自于亚历山大的名叫“特罗索伊”的绵羊,跑进了托曼帝国的领土里,托曼二世以“挑衅”为由发动的战争。
事实上,从头到尾参与过战争全程的吉内芙拉更加相信,根本就没有这样一只绵羊。
也许是战争前的帝国宴会上,托曼二世又一次看亚历山大不爽了。
至于他们两个当晚聊了什么,哪一段内容挑起了战争?
没有任何一位人民了解这件事。
他们只知道,强盗般的帝国挑衅他们了!
厚重的城门打开,马啼踩着烟尘载着他们进了城内。
“我很高兴托曼陛下重视这一次讲和,”亚历山大二世坐在桌子对面,轻轻晃动着酒杯,“毕竟这么多次交流,这还是他第一次派公主过来拜访。”
讲和这么多次都没有彻底安定下来,这明显是在讽刺托曼二世阴晴不定的情绪,吉内芙拉站在萨芬娜后面,垂眼等待公主的回答。
“哥哥常年在外征战,我又体弱多病,恶魔城常来捣乱,确实失了两国的交往,索性现在还不晚。”
言下之意就是,典礼上你不主动挑衅,至于一个陪你打仗,一个因为战乱不敢外交,最后被血族趁乱抓走了吗?
亚历山大举起酒杯,“确实还不晚。”
他一饮而尽,“这么关心自己的女儿,不仅派了高级骑士,还雇了三十个雇佣兵来护送,托曼陛下果然是个好父亲!”
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从萨芬娜身后的骑士扫过,亚瑟和吉内芙拉明白,这是嫌他们碍事了。
亚历山大不敢在自己的国家,对一个刚从恶魔城里逃出来的可怜公主做什么。是以,他们行过礼后,就退出了这个房间。
不得不说,亚历山大和托曼算是打出了默契来。
他算准了托曼会趁这次机会,让萨芬娜出席这次外交,在皇宫里举办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宴会。
看起来像是为了他们的突然到来,紧赶慢赶安排出来的,但布置和装饰上的细节又能看出。
或许在他们出任务之前,这次宴会就安排上计划了。
一个能从小领土发展到一个国家的帝国,不可能不明白凡事要做完全准备的道理。
亚历山大在得知要去救出萨芬娜这个消息的那刻,可能就制定了数十个计划,从骑士团全灭到骑士团存活,从萨芬娜死亡到萨芬娜活着……事无巨细。
他算准了战争时间,故意找了理由讲和。
而这个理由……一定不简单。
院里明亮的月光,向这处角落撒下一片宁静。
吉内芙拉捋顺前因后果后,听到了一阵钟声,铛——铛——铛——,只敲了三下便停止了。
“很奇怪对吧。”阴影里走出一个人,端着两杯酒向她走来。
吉内芙拉认出这是刚才和亚历山大一起见他们的宰相,维克托·雷蒙多。
他将一只酒杯递给吉内芙拉,端着自己的酒杯放到嘴下,“这是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疯女人敲的钟,无论什么时间,她都只敲三下。”
“这么笨重的一口钟,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敲响的。”
“也许这口钟只是看起来笨重。”吉内芙拉望着教堂突出的尖端,回答得心不在焉。
维克托在这此之前,一定也喝了不少酒,脸上带着红晕,笑了笑,“我更怀疑她是个女巫。”
随随便便说一个女人是女巫,会给一个平民带来不小的麻烦。
远离恶魔城和森林的人,会被自己的臆想轻而易举地吓到。
“这可不是胡说,她在亚历山大扩张到这儿之前,就在那座教堂里了,她虽然很老,可时间没让她更老下去。”
“女巫可不会待在教堂里。”
“所以陛下相信她是个圣母,替人们受尽了苦难。”
他似乎是想起了“女巫”的脸,打了个寒颤,便摇摇晃晃地走了。
维克托一离开,切斯特就从吉内芙拉肩上的头发下钻了出来,拍打着翅膀俯冲下去,撞掉了吉内芙拉手里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