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绾绾出现在这里,尚书大人颇有落井下石的意味。
“当真是礼乐崩坏,人心不古。”
张武暗暗摇头。
管理礼法的最高长官,怎么着也得是个大儒级别吧?
表面教化万民,暗中吃着窑窟的股,还把同僚的妻女卖掉,真够玩得花。
张武不是个喜欢多事的人,但凭他和韩山老爷子近十年的交情,大事管不了,遇到他侄女落难,多少要伸一把援手。
况且自己这荣誉总旗,也是韩江川给隆庆帝讲好话才特批下来的。
七品官身,不知免了多少麻烦。
如今来体验江湖,自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快意人生。
来这鱼龙混杂的城南藏身,不就是为了想动手的时候,少些顾忌?
“我叫劳九,不叫张武。”
某人心里呢喃一声,心中有了决断。
以自己如今的实力,大宗师不出,谁与争雄?
在天牢里谨小慎微,苟了近十年,昙花尚且有一现之日,练这一身绝世武力,总要锋芒毕露一回,才不枉多年苦修。
人很奇怪,苟久了,养成习惯,便会习以为常。
慢慢的性格被扭曲,变得胆小怕事,什么万丈豪情,英雄壮志,都会离你而去。
张武习惯吾日三省吾身,深知自己见惯了黑暗世道,心灵已落满尘埃。
不想法子拂拭纤尘,散尽郁气,直接回天牢当狱卒,只怕会坠入魔道,心性变得阴暗狭隘,最终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当然,就算他决定出手,也不会傻到当着众人的面把韩绾绾抢走,那你这劳九身份就算是废了。
“还需回家整一套打家劫舍的行头再来。”
给桌上放了几文钱,当作打赏,张武拎着鼠笼离开。
小厮眼观六路,立马低头哈腰来送客。
“九叔您慢走。”
张武客气点头走出西风楼。
他并未回城南杂院,而是径直往城东自家老宅走去。
这一年多都没回家看过,只怕院里的杂草都比人高了。
宅子地道里放着几身夜行衣,顺便看看有没有人趁机偷自己家。
如今咱由明转暗,惦记咱的人也该露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