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买的山茶?”蔡嬷嬷瞧见她手里的山茶花,放下灯笼,接过来垫脚插在宋矜发髻上,“买了碎布,等阿嬷回去,给你做几只绢花。”
从前住在京郊,有时候买的东西不满意。
蔡嬷嬷手巧,会给宋矜裁衣裳、打络子、烫绢花,样样都好看得很。
只要有蔡嬷嬷在,什么都可以解决。
“好。”宋矜心头安稳。
-
秦念挑了半天,挑出一支荷叶钗。
正要戴上,就瞧见楼下的宋矜被老嬷嬷簪花,女郎乌黑鬓发上簪了只山茶,格外娇艳。她微微一笑,浑身清冷的气质冰消雪融。
就是她,都觉得对方美得无法移开眼。
她眼珠一转,看向正凭栏的谢敛。
“阿兄,你喜欢那位宋娘子吗?”
谢敛皱起眉。
秦念赶在谢敛生气之前,插着腰,一鼓作气地说道:“那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何况她还生得这样貌美,我都移不开眼,你难道不喜欢?”
“想抄书了?”谢敛道。
秦念身体一僵,说:“就是傅娘子,你都不见面……你就说,你为什么对宋娘子这么好?难道就因为……就因为,和她阿爹是故交?章先生和她阿爹是故交?”
谢敛不做声。
他只看着秦念,清清冷冷,“挑好了?”
秦念哆嗦了一下,她鼓起勇气,又问:“宋娘子也姓宋,她是那位宋娘子吗?”
谢敛眉眼平静,浓黑深沉的眸子看不清情绪。
越是如此,就显得越是压抑。秦念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只好拿起那把荷叶钗子,闷头前去结账,毕竟她也害怕谢敛。
父母死前,把她托付给了谢敛。
可饶是这么多年,谢敛对她处处都好,她还是忍不住害怕谢敛,对方周身永远是压抑深沉的。
她永远猜不透阿兄在想什么。
谢敛回过头,扫视整条坊市街道。从他的视角可以看到大半条街,京都的治安确实是在短时间内好了许多……毕竟,这段时间的城防增加了几倍。
他扫视完四周。
收回目光时,却猝不及防瞧见什么。
楼下的宋矜正朝桥上走,女郎纤细窈窕,行走间碧绿褶裙如一茎细柳。她乌黑如缎的长发低绾,簪着朵娇艳的山茶,反而衬得她愈发病弱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