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静得到消息后只当做一桩饭后趣事讲给贵妃娘娘听,并没有看见玉宁给她使的眼色,笑嘻嘻地给姜挽说了道听途说的细作之事。
姜挽面上并没有惊讶之色,她似乎是并不在意前朝细作的事,只是问:“陛下今夜可来凤仪宫?福案来送过口信没有?”
“有,刚刚昨日就派人来说过了,说林阁老明日携一家老小告老回乡,所以今日陛下亲自去林家给阁老送行,晚上就不来了,说不准夜里要什么时候才回宫呢。”
“是吗,还真是巧呢。”姜挽面色淡下去,嘴边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玉静没懂姜挽话里的意思,转头去看玉宁,满眼疑惑。
玉宁轻叹,走到姜挽身边,关切地握住了她的手,“娘娘若是身子不适,不如回屋睡去吧,这两天玉宁给您守夜,免得闲杂人等靠近,打扰了娘娘休息。”
姜挽垂下眼,拍了拍玉宁的手,“玉宁,如此,麻烦你了。”
“不麻烦,只要娘娘安然就好。”
姜挽独身走进寝殿中,靠在窗边望着远方的高耸宫墙。
日光寥落,余晖映照着远方的云层,染大红片的灿烂朝霞。
身坐琼楼高阁,脚下天子庙堂,眼前是巍峨殿宇,若此生无牵无挂,安然在此享受荣华富贵也是一条锦绣之路,可惜她无福消受。
她累了,也真的演不动了,今夜,就和这里说决绝吧。
愿此生不再相见,就此断绝。
夜色深沉静谧,突然凤仪宫熊熊燃起的火光将皇宫照亮,火舌飞舞,誓要吞噬掉这里的一起。
“走水了!凤仪宫走水了!”
“快!快!贵妃娘娘还在里面,快救人啊!”
惊叫声和宫人们提着水桶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混杂一起,为这场混乱添砖加瓦,大火久扑不灭,不只是后宫的人,就连前朝的侍卫们都过来了,后宫禁门被侍卫们撞破,前朝后宫乱作一团。
在这片混乱之中,一队黑衣人顺着地下暗道成功潜入皇宫,悄悄潜伏到暗牢外面。
为首之人看身形是个年轻女子,乌发束起,手中拿着长剑。
“咻!”
皇宫外面升起一簇烟花火光,这便是她和凌酒言约定好的接头暗号。
长剑出鞘,带起一阵寒光。
姜挽剑指暗牢方向,沉声道:“动手。”
随她令下,身后的二十多名黑衣人纷纷拔出长剑,冲入暗牢中。
暗牢中刀光剑影,不需多时,里面的狱卒就都放下手中刀剑,被这伙黑衣人逼到墙角尽数捆绑起来。
“阿姊,我们中计了,你不该来救我的。”
“我知道。”
“知道你怎么……”
姜挽抱住姜拂,给她喂下解药,“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块,而且我们不一定会死,魏庄今日有大批刺客潜伏进京,这就够禁军们吃一壶了,他们未必有功夫拦住我们。”
“怎么会这样?阿姊你说动了凌酒言帮你?”
“嗯,走吧。”
密道的出口在云华行宫附近,姜挽记住了出去的路线,带着一群人快速退出皇宫。
但此乃计中计,出口处,早有精兵强将等着她们了。
“放下兵刃,束手就擒,不然……”楚枫剑指为首的姜挽,冷声道:“陛下有令,反抗者尽数诛杀。”
他身后的马车是曾经东宫出行的马车,姜挽认得这辆马车,自然也猜到是谁在里面。
她摘下面具,露出真容,“我可以留下,但他们其余人必须走。”
楚枫冷笑,了然说:“贵妃娘娘好自信,你还以为你是贵妃?前朝细作均乃死罪,何谈条件!还不束手就擒!”
“我不在和你谈,是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