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杨道长喜笑颜开连声道好,并着手把温呤知安排到更好的客房里去。
将外人都送走,英宁来到床前把温呤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认没在受伤后长叹一声:“呤知,你可有哪里不适?”
“没……没有……”温呤知好似没缓过神,愣愣的。
见状,英宁眼里闪过一丝不安,但面色如常荡起微笑:“那就好,记得有事不要憋在心里,一定要同我们说,我们都在,会帮你。”说着看向一旁站着的常玉吩咐道,“常玉,为以防万一,你走一趟,去请位医师过来。”
“我这就去。”
常玉走后,英宁嘱咐温呤知好好休息,就带着三师兄离开房间。
他们在长廊上走了许久,过了半月门,停在一个小院里,站在树下英宁看向三师兄表情凝重:“梦生,呤知醒来后,可有异样”
“有,他不记得昨日曾与卓无尘斗殴过。”
“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亲口说的,没有。”
夜深人静,虫鸣四起,月上柳梢头,松竹林间,婆娑影里,一个身影,轻盈跃动,运起轻功落到了竹林间一小亭里。
身影扯下面纱,正是卓无尘。
“我按你说的办了,请将下半张药方给我。”卓无尘看向亭中笑吟吟的人。
“不急,我先问你,他是如何产生异样的?”那人折扇轻摇问道。
卓无尘沉思半刻:“血,他看到自己的血后,神情就变的诡异。”
“血……”凝思半晌,那人收了折扇,从袖中取出一纸药方交给卓无尘,“这是下半张,你自己看看。”
卓无尘接过,细细看去,内容无错,松了一口气,暗喜师妹的病有救了。
他将药方小心收好,道了声谢,运起轻功离去。
亭中的人看向清熠的明月,笑了笑,走出小亭,沿着小路,身影隐没在黑暗里。
盈盈月光从窗棂跌入房内,在黑夜中投下一束光,温呤知侧头看着,思及近日发生的事,竟有恍如梦境之感。
比过那么多次剑,这次是他觉得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现在想想都觉得心惊胆战。
随着年岁渐长,见过的太多,知道的太多,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对死亡产生了一种从心底涌出拨除不掉的恐惧感。
不仅是身体上,更是精神上。每当黑夜里,独自躺在床上,想起死亡后意识陷入黑暗,他就感到一种被溺于水中的窒息之感,沉沉的、闷闷的、透不过气,浑身冰凉……
他很害怕,害怕死亡……
“是啊,你那么怕死,却还拥有身体的主控权,凭什么?”
一道幽怨空灵的声音自房内深处响起,吓得温呤知一阵战粟。
“谁!”他警惕地四处张望,身体摆出一副防御姿态。房内虽有荧荧月光照着,但终归有漆黑看不到之处,看不到的动静最可怕,更何况他敢发誓刚刚确实听到了有人在说话,他没有幻听,可房内也确实没有其他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