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福绵沉默了,她原本的设想里,是要给每一房都找一个赚钱的营生,还计划着要送六哥、七哥念书,等有了小侄子小侄女也让他们念书。
彻底改变一家子的命,压根没有算计过这要多少钱。
乌婆子看她不说话又问她:
“难道他们个个都像你爹娘一样,对你完全不是真心的嘛?”
顾福绵想起刚刚翻窗过来的顾六、顾七。
“他们都知道我不是嘛?”顾福绵问。
乌婆子说:
“重要吗?
我家里早年间养了只大黄狗,比我儿子都贴心,自它死了以后我再看见狗就会想起它,就会伤心,于是除了家里的孩子再也不养别的活物了。
我对它感情那么深,难不成是因为我们两个有什么血缘关系?
要是能,我倒是想让它再投胎到我肚子里,可我怎么生得出狗?”
乌婆子难过起来,半边完整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悲伤。
顾福绵:“狗死不能复生,您节哀。”
“害,不说这个,倒是要让你反过来劝我”乌婆子打起精神来说,
“孩子这世上不能细琢磨的事儿多着呢,人明白只会痛苦,不如糊里糊涂,半明不白,全当中了邪。
你想闹就可劲闹,摔东西揭瓦,哭嚎做闹,怎么痛快怎么来。
可世上还是有关心你的人,那你就得好起来,为着自己也为着他们,等邪病好了,找点儿高兴的事做。
原来那些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本事是你的,得罪你是他们怕。”
顾福绵眼里含着泪:“那怎么医我的病呢?”
“老一套呗,唱唱跳跳的,你喝符水嘛?我用米皮做的,拿了些草药染色,喝起来是甜的,还有圣水,是新做的酸梅汤。”
乌婆子一副得意的样子说,
“不是老婆子我吹,我做的酸梅汤那可是一绝。”
顾福绵笑出一个鼻涕泡:“你不怕我说出去嘛?”
乌婆子:“谁信呢?你只是个孩子,孩子吗,糊里糊涂的,实在不必太能干,差不多就得了。”
顾福绵:“等我撒个泼,然后再尝一尝你的符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