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与陵阜自然也不遑多让,紧紧护在他的身边,盯防着无数来自四面八方的暗枪冷箭。
但此处毕竟是朝廷大营,驻扎着数不胜数的兵卒,足足有十万之数,就算是十万个馒头让刘草来啃也得啃上半天。
这支三叉戟的枪头不断刺进这堵人肉围墙上,速度逐渐放缓,如同一只脚陷入流沙中般,雪莹刀身已经被鲜血沾满荧光,但站在刘草身前的朝廷兵卒只多不少。
而后三人身后跟着的百十人的精锐小队立马扑了上来,如狼似虎一般,毫不惋惜自己的性命,只为开出一条血路来。
在临出发前,一向沉默寡言的无言向这群人讲明过,此一行就是为了突围,为了城中百姓的未来,为了荆州的未来,就算舍弃性命也是值得的。
冲在第一线的刘草,脸上已经沾染上不知多少人的鲜血,抬刀的胳膊也开始发酸发痛,就算雪莹刀即为锋利,但每当砍在人肉人骨之上时,那股触感极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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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刘草清楚,这仅仅是开始,朝廷的人间境还未出手,就算杀死再多的兵卒也是无济于事。
只见他朝天怒吼一声,手腕猛然一抖,雪莹刀一荡,上面血渍被尽数甩落,露出明亮满白的刀身。
“吕候,胆敢出来与我一战?”
他早已做好准备迎战那晚的人间境高手。
不过此言一出,不仅是朝廷一方的兵卒皆齐齐看向刘草,就连陵阜、无言,以及身后一众伤痕累累的江陵城军士都诧异地看向刘草。
他们不解,先前的指令分明是要突围,再向荆州其余郡城寻求援助,但此时,在这紧要关头,刘草为何要主动向朝廷一方的人间境高手邀斗,这难道不是自寻死路吗?
即便是并未与吕候交手过的无言此时也心感不妙,因为在陵阜重伤昏迷后,他也曾探望过陵阜,那触目惊心的伤势,让无言甚至连想象陵阜曾遭遇过何等的重创都实为不忍。
而实打实地与吕候交过手的陵阜,此刻紧低着头,手中紧握着巨斧。在南安的精妙高超的医术之下,他算得上是勉强捡回了一条命,但那人的身影始终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到了连听见这个名字都会浑身颤抖的地步。
就在刘草话音刚落之际,一道身影蓦地从半空之中落下,在刘草身前砸下一个大坑,震飞四周许多兵卒,扬起一阵尘埃,遮住了他的身形。
当尘埃散去后,只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从落下时砸出的深坑中缓缓走出。
即便穿了一件薄衣,但遮挡不住他那浑身的钢筋铁骨,古铜肌肤。
“有胆量,看来确实是比一般的虫子厉害点。”
来人正是吕候。
原本在刘草率队偷袭之时,吕候便已知晓,他本想以一己之力将这个没有人间境的小队摧毁殆尽,但却被那日在云梦大泽上的白衣书生给拦了下来。
吕候虽然好斗,但他从不打毫无胜算的架,在明知道自己敌不过这个白衣书生之后,他倒也心甘情愿忍气吞声。
但当他听见刘草竟然敢主动邀斗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眼中满是热火地看向白衣书生,而后者无奈地扬了扬手,示意吕候可以前去迎战。
虽然江陵城众人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但真当人间境降临眼前时,一种无力感不由得涌上心头,尤其是对陵阜来说。
他已经沉沉地低下头去,不敢直视来者。
“你们躲远些,接下来交给我一个人就够了。”吕候还不忘细心提醒一番周围的兵卒,虽然在他落地之时便已震飞了不少,但他并非滥杀无辜之人,只是太过心急而已。
刘草并未像那晚一般,先行使出雪瀑,他心中十分清楚这一招对吕候毫无作用,此时唯一能够相信的便是手中满白的雪莹刀。
只听得刘草低吼一声:“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