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桓政务缠身,好不容易抽空登门,想和姜晏说些亲密话,做些亲密事,然而进了西院便被姜晏塞了一根药杵。
“球球胃口不好,将鸡肉细细捣碎了,它能多吃几口。”
姜晏如此说道。
可怜季郎君为了见姜五娘,打扮得格外清雅风流,衣冠华美不提,腰间配饰都是仔细挑选过的。这般精心准备,却只能坐在庭院台阶上,抱着捣药罐使劲怼鸡肉。
姜晏则是去了后院。
锁在狗窝的小乞丐半死不活的,看见她,眼睛却起了亮光。
自从那次姜晏扔了肉骨头,隔叁差五便会过来,拿炖好的肉诱惑阿蝉。
给他闻味儿,勾着他吃,然后再丢掉。
阿蝉没被严刑拷打毁掉心气,却被口腹之欲折磨得要疯。
所以这次,姜晏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像往常一样捏着骨头勾引阿蝉时,没有及时丢弃它。挣扎的阿蝉,自然也没想到这次能吃,自暴自弃张嘴,不料尝到了味道香浓的肉。
意志的崩毁,往往只需要一个契机。
姜晏举着骨头,笑盈盈地看着阿蝉抻着脖子疯狂撕咬。
他吃得真急啊。
像一条饿坏的狗。
“娘子,娘子……”
阿鹤压着嗓子禀告,“宿六郎来了,正在前院和侯爷叙话。”
姜晏一怔,手指松脱,被咬了大半的猪骨头随即坠地。
她看向满嘴是油气喘吁吁的少年,重新摆出笑容。
“贪嘴的狗东西。怎么能浪费吃食呢?”
姜晏轻声细语,“太蠢了,该打。”
她转身离去,身后迅速响起棍子击打皮肉的声音。间或夹杂着一声低哑的哀鸣。
——还不够。
姜晏捏紧手指。
要把这人彻底驯服,驯成自己的,知根知底,才能送到宿成玉身边。
不能着急。
不必心急。
距离噩梦般的中秋夜,还有叁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