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老人手里拿里捧着骨灰,多有不便,谢放同阿笙一样,替老人将手中的画笔放到布袋里,将阿笙方才比划的意思说了一遍。
末了,佯装不经意地问道:“我看老人家这有刻字,老人家这毛笔上的刻字,可是自己亲自所刻?”
虞清松一愣,片刻,迟疑地道:“谢先生观察地细致。确是老朽所刻,不过是早年在家中无事,闲着无聊刻的。技法拙劣,谢先生见笑了。
“才不是,爷爷刻字也很好的!在我们家乡,好多人上门……”
“小石头——”
虞清松朝孙儿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小石头抿起了唇,未再说下去。
谢放将爷孙两人的反应皆看在眼里,不由地再次打量了老人一眼。
他记忆当中的抱石老人发须皆白,留有一把人人称赞地飘逸胡须。眼前的老人虽也有几根白发,可头发大体是黑色的,也未蓄须……
按照时间推算,谢放前世最近一次见到抱石老人,也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
眼前这位老人家虽然削瘦,看着憔悴,但比起须发皆白的抱石老人,到底要年轻不少。
但种种巧合,又指向,眼前这位便是抱石老人。
只是不知阿笙同抱石老人是怎么认识的……
或许,他可以找个机会,问问阿笙,看阿笙知不知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阿笙捡起画笔的时候,也瞧见了上头的刻字,
他不懂篆刻,只是莫名觉得那上头的字好看,还以为是笔铺卖出前便有的,未曾想是老人亲手所刻。
当即竖起大拇指,又用力地点点头,“不,不,好看的!”
老人瞧懂了阿笙的动作同神态,笑了笑:“多谢恩人抬爱。”
阿笙弯起唇,笑得比老人开要开心,仿佛他才是得了夸奖地那一个。
…
“吱呀——”
身后的院门,因着忽起的一阵穿堂风,“嘭”地一声关上。
虞清松转过头,深深地望了眼自己住了大半年的院子,低声地对小石头道:“小石头,我们走吧。”
小石头点头:“嗯!”
这个地方对于小石头而言,有太多太多的难过。爹爹同娘亲都是住进来不久后,便染了病,没多久便去世了。
便是他跟爷爷也先后得病,以至于爹娘还有爷爷带来的钱,很快就因为看病见了底。
()他总觉得这屋子会吃人。
如今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小石头自是开心。
反正?()_[((),只要爷爷陪在他的身边,他便什么都不怕!
阿笙抚摸着乌梅的脑袋,好让乌梅等会儿配合一点,可千万不要再像之前他来时那般,牵着都不配合,还给他闹驴脾气。
谢放出声道:“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老人家若是不嫌弃,不妨同令孙到我家中暂住。我家中宽敞,也没有其他家眷,颇为清净。
如果老人家找到安身立命之地,再做其他安排,可好?”
老人家究竟是不是抱石先生,将人接回家中,自是最为容易弄个清楚明白。
即便老人家不是抱石先生,春行馆也不缺两双碗筷。
阿笙眼睛晶亮的看向二爷。
二爷果然人好好,便是同余(虞)爷爷和小石头只这一面之缘,都愿意接爷孙两人回春行馆。
虞清松一愣,到底还是婉拒了,“多谢先生的好意,只是你我非亲无故,怎好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