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久,混在夫妻之间一些寻常摩擦里,没人去追究,似乎也就这么混过去了。
宁澹心中涩然。
胸中的另一个自己更恨不得手撕了他,嫉妒得张牙舞爪,仿佛恨他得了天大的好事,却不知珍惜。
那你又珍惜了么?
宁澹被逼急了,在心中反问。
你以为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胸口如生了利爪,将跳动的心脏紧紧捏住缩成一团。
……是。
这个世界里的沈遥凌的确是没吃那么多苦头。
但他也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被沈遥凌扔下了,所以没有再让她伤心的机会。
这样想来。
沈遥凌的抛弃事实上早有预兆。
她在印南山上逞强的笑容,写给他的故作凶蛮的信里透着的惧怕与慌张。
他统统没有发现。
宁澹想。
这一世的他,和那一世的他,又有什么区别。
他只是,没有那一世那么好的运气罢了。
那个宁澹一直被沈遥凌宠爱着,即便犯了错也没人惩罚,甚至没人追究。
而他现在没能被分到这个特权。
所以,他也没什么可怨怪的。
他现在只是承受着他本该承受的一切而已。
可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
偏偏他现在又已经知晓了,全心全意包容着他的沈遥凌是什么模样。
分明就在他脑海中,却触碰不到。如同美梦的幻影。
他嫉恨另一个宁澹,至少对方曾实实在在地拥有过。
而身体中的另一部分灵魂也同样焦虑难言。
觉醒之后,突然发现妻子跟自己再也没了一丝一毫的关系。
世上最难熬之事也不过如此。
宁澹一时间接受到了太多的讯息,心中翻江倒海。
一个人默然在混沌的脑海中吵出了两个人的架势。
吵到最后,“两”败俱伤。
天色渐亮,四周的宅院已陆陆续续有了动静。
早起的仆从们出来打水、烧柴,到处忙碌。
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要被察觉。
宁澹轻巧从高墙上跃下,转瞬身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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