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奕拿着灯,缓步向着河边走去,他想起,那是在流风二十岁生辰之际,距流风拜入自己门下已有十六年,二十岁的流风尽显意气风发的少年姿态,不似后来做事滴水不漏的沉稳温润那日的流风匆匆从山下的‘思依镇’跑回来,说山下有十分强悍的恶怪,自己应付不了,让自己赶紧前往,不疑有他,当自己随着他赶去时,只见那日正是凡界的中秋佳节,镇上一派喜气热闹之景,哪有什么恶怪,自己正要转身离去,没想到流风先一步拦住自己的去路,可怜兮兮的扯着自己的衣袖说:“师父,我知道骗了师父是徒儿不对,可是今日不仅是团圆日,更是徒儿二十岁的生辰呢,我还没在凡尘过过生辰呢!”说着一脸撒娇的看着恒奕,“咱们就在这儿看看,玩玩儿,徒儿保证仅此一次,回去我就面壁思过一月,抄写‘静心规’三百遍!好不好嘛!师父!”恒奕那时已有两百多岁,生辰、节日这种俗事早已不知为何物,但看着徒儿一脸期盼的扯着自己的衣袖的样子,一时间不忍心拒绝,半晌才‘嗯’了一声,而听到自己应声的流风就像要到糖果的小孩子,高兴的跳了起来,那明媚的笑容让恒奕有些恍神,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一路上东瞧瞧,西看看,和那三四岁的稚子也没什么分别了,而自己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看着他欢快喜悦的神情那时也是经过一个卖荷花灯的摊贩,流风兴致勃勃的买了两盏,冲到自己面前,眼神放光的说着:“师父,我们也去放灯吧!”说完,像是怕自己会拒绝,直接拉起自己的手便朝着河边奔跑随风而起的衣袂,飘扬随性的墨发,兴奋喜悦的笑容,以及从指间传到自己掌心的温热,这一切的一切都感染着恒奕,不由得泛起淡淡的笑意“来,师父,这个给你,把灯放入河中,然后闭上眼许个愿吧!”流风激动地看着恒奕,那样的神采让自己无法拒绝,伸手接过荷花灯随后他们一起看了很多东西,吃了许多平时不吃的东西,甚至最后流风还喝了酒,喝了许多酒,当时还是自己扶着他回去的,也就是在那一夜,恒奕失眠了当第二日流风过来问安请罪之时,自己都未曾现身而流风就如前晚承诺的那般,自行去‘思过、罚抄’了恒奕拿着手中的荷花灯,似乎和当年的那盏一样,可是身边却没有那神采奕奕的少年来到河边,一如当年少年说的那般,将荷花灯放入河里,闭上眼睛许下心愿——那年有没有许愿,许了什么愿,有没有实现,恒奕已经没有印象了,可这次这个愿望——不求生生世世,只求有那么一生一世,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朝朝暮暮!——也不知能否实现!放完灯,恒奕精神恍惚的游荡着“你这人怎么这么蛮横无理啊!还动起手来!”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许多人都围在一起。“哼!惹恼了大爷我,打你都是轻的!”这声音在恒奕听来,似乎有些耳熟啊恒奕隔着重重人群望去——程顼!?看见这人,恒奕顿时杀意四起,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当年就是他指摘说流风杀了同门师弟,才导致后来所有事情他就是起因“你!!!”和他对峙之人明显修为低于程顼,所以并不敢动手,而周围的人也只敢指指点点,看着程顼就要离开。“打了人就想走吗?!天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一名长相普通的男子拦住了程顼的去路。“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拦我的路!”程顼不屑的就要出手,实际上他也是出手了,可是男子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不仅化解了他的法力,还反手重创了他的元婴,程顼顿时脸色惨白,鲜血喷涌而出“你你是何人?!”“普通人。”男子不屑的嘲讽,转身便走了,而围观的人见程顼已经受到惩罚,也都纷纷散开,继续自己的欢庆。程顼受到重创,摇摇晃晃的朝着一个客栈走去而那男子转身看着程顼离开的方向,露出阴险的笑意,缓步跟了上去程顼昨日便来到这个小镇了,一看这里都是妖,这些年来修为境界始终无法突破,因此来到这里后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宝物,再不济抓几个妖修夺取妖丹来进补总该有点用处吧!可没想到,好东西没找到,反而被人重创金丹,“哼!这次是自己大意,被人暗算,下次若是再见到他,一定要把他的头拧下来,金丹挖出来!”“你想怎么拧、怎么挖呢?”程顼闻言,转身便看到那个重伤自己的人就这么嚣张的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饮